陈惟晚气得牙根痒痒。 实在是不听话,又恶意勾引人。 沾了水的毛巾在林莫辞光滑的身体上留下了一圈水渍,陈惟晚越擦越往上,就在他不小心碰到对方胸前时,林莫辞惊呼了一声,再次抓住他不让他动,眼角竟然红了:“不是让你别动了吗,怎么这么痒” 陈惟晚被他这一声喊的痒意从耳朵钻进了心里,额头甚至都冒汗了。 他觉得林莫辞欺人太甚。 就在陈惟晚已经忍到极限了的时候,林莫辞红着眼圈哀求着喊了声:“娘子我不敢了改天再洞房吧……” 陈惟晚的手立刻停了下来。 他确实幻想过跟林莫辞在某种时刻互相起一些特殊的称谓增加氛围和乐趣。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林莫辞给他起的代号是娘子。 可是这人真的这样红着眼喊出来时,他又可耻的觉得这个词无比的勾人,直接勾得他心里一阵剧动,身上烫的像是多了处热源。 “撩起来像不要命,碰一下就要跑。你自己在这孤守空房吧!” 陈惟晚凶恶的说着,又大力地把毛巾狠狠的揉搓在了林莫辞的脖子和脸上,不管林莫辞的挣扎,像揉一个纸团一样,草率的替他擦干净后自己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等他出来后身上的热度基本散了,林莫辞却还眨着眼眼巴巴的等他,忍着困意没睡觉。 “怎么不睡?”陈惟晚走过去问道。 林莫辞拉着他一直到他躺下,额头贴上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些微不可查的撒娇意味道:“等你一起嘛。” 陈惟晚捏着他的耳朵柔声道:“这次是我有错在先,没去陪你,所以我不怪你。” 他说着又敲敲林莫辞的额头警告道:“但是下次再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乱喝酒就要挨揍,知道吗?” 林莫辞立刻很害怕似的真的退到了床的最里侧:“别打我。” 陈惟晚心一软,摸摸他的脑袋:“我吓唬你的,我不会对你动手。” 可是林莫辞一副真的很怕被他家暴的样子,还是道歉道:“我错了,别打我。” “我没让你道歉。”陈惟晚哭笑不得,“那你非要认错的话就说说你错哪了。” “我不知道,但我错了。”林莫辞听着他问错在哪,直接条件反射一般机械的跟他道歉,拉着他的手道,“晚晚别生气了。” 一看就是平时认错道歉的次数太多了,已经形成了反射弧。 陈惟晚把他整个人抱紧了自己怀里,两个人单薄的t恤一瞬间把彼此的热度相互传递了过去,林莫辞仿佛要被他的锁骨烫到了额头,又想往里退,可是身后就是墙壁,已经无处可躲。 他被陈惟晚勒在怀里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头顶传了一声闷闷的话:“你真的很担心我对你动手吗……” 林莫辞拿着一片混沌的脑回路思考了一圈:“我我我不担心了,你动手吧,我不跑” 这句话让陈惟晚不由得郁闷起来,心里像被人踢了一脚,胸口发闷。 他没想到林莫辞竟然对他的印象这么差。 但是也对。 按照自己的病情,现在的自己对于林莫辞确实很危险。 只是无论是谁给他的疏远,都没有林莫辞能给他的伤害大,陈惟晚心里暗淡了几分,觉得自己像个自卑又敏感的糊涂鬼,抱紧了林莫辞小声请求道:“小辞,你能不能别觉得我是危险分子我真的不会对你动手” 说完后他又觉得自己十分无耻。 他明明就是个危险分子,却希望别人能不这么看他,他明明就是个坏人,却希望林莫辞能完全地接受这样的他。 没想到林莫辞竟把手掌推在他胸口,骂骂咧咧道:“你本来也不是危险分子,谁这么骂你了,徐斯文是吗,你等着,我不揍死他” 仿佛在雪夜里被人塞了个暖炉一般,陈惟晚被他的态度带动的心似潮水般起起伏伏:“你不觉得我危险,为什么还怕我?” “我不怕你。”林莫辞踹了他的膝盖一下,“你看,我还敢踹你呢,你也不能拿我怎么着。” 屋里开着空调,陈惟晚把他的脚丫塞回薄被里:“别踢被子,你不怕我为什么又说我可能会打你?” “我为什么觉得你会打我那是” 林莫辞方才纯粹是被他欺负成了神经反射了,现在自己也想不起来原因,揉了一下脑袋,“挨揍”“危险”“娘子”“洞房”几个词拼凑在一起,他翘起的杂毛挠到了陈惟晚的下巴上,又划出了一片的痒,半醉半醒道:“闺房情趣吧。” 陈惟晚:“”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房间里的冷气给自己的理智降温,松开林莫辞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可是吸气声又被林莫辞当成了在发火。 小混蛋不依不饶的扒上来:“别生气,我不跟别的alpha有牵扯,你看我,我” 陈惟晚皱着眉回头看他,见他拿手自己抓了自己的链子,把那根细细的金属放到嘴边咬住了,勾嘴一笑,眼神里全是调皮却又有些讨好意味:“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心脏一下子就不好了。 陈惟晚腾的一下坐起来,感觉自己的理智受到了暴击,心情崩溃的扶着额头。 他迟早要死在林莫辞手里。 “快睡吧。”做了孽的林莫辞见他不睡觉还坐起来,拉着他的衣服晃了一下道,“明天还要爬山,我好困” “真行”陈惟晚是完全不困了,他捂着额头,看着林莫辞越眨越缓就要抬不起来的眼皮,心里憋着怒火,“什么都敢说,把气氛弄的乱七八糟后又说你困了。” 他直接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记仇的小本本上,准备早晚有一天报复回来。 “你别睡。”陈惟晚摇了一下林莫辞,拽着他的颈链想把他拽起来咬一口,“做完临时标记再睡。” “不要,我困了,明天还要爬山!”林莫辞反握着他的手,挣扎的两腿一起踢他,却被他轻松反制住。 “明天不爬了。”陈惟晚已经开始磨牙了。 “就要爬!”林莫辞奋力挣扎起来,“睡觉!” “林莫辞!” 林莫辞被他凶这一下,立刻愣住了,又往里缩去,重复不久前的态度:“别打我。” 陈惟晚:“” 疯了,他真的要疯了。 他攥紧了拳头用尽毕生的修养才努力忍住了没放出信息素来压制林莫辞,站起来坐到了凳子上,心里满是绝望的道:“行,你睡吧,别管我的死活了。” “不行,你抱着睡。” 原本烧着的水壶跳动了一下,一壶水在房间里煮开了,冒着腾腾的热气,熏的水雾缭绕,陈惟晚一个人崩溃了一会儿,回头时却见林莫辞还在那里撑着不动,就等他搂着才肯睡。 打不得骂不得逼迫不得,可是一旦宠着这个人又嚣张到了没边。 他只好喝了口水,吞下一粒药,为了保险起见,他躺回床上把林莫辞一个人用被子卷了起来,而后自己给自己手上缠了个死结,避免半夜自己发病攻击他。 做完这一切,林莫辞反倒不困了,眨着大眼睛拿睫毛挠在他的锁骨上,过了一会儿又道:“你心跳得好快哦。” “这种情况难道你不该反思一下吗?”陈惟晚哑声批判着这个作恶多端的罪魁祸首,“你说你是对爬山有什么执念吗?” “没有。”林莫辞有些好奇的动了动手,却没办法从被子卷里掏出手来做恶,小声笑着说,“我是想骗着晚晚跟我一起去山神那里烧香,保佑姻缘。” 这个原因让陈惟晚竟然卡顿了一下,问他道:“那你怎么不直接跟晚晚说。” “怕他笑我。”林莫辞有些不好意思的憨厚一笑,“感觉他不信这个,但我信,我想在山神面前给他个名分,而且我希望求山神保佑他不要再生病了。” 这明明是并不煽情的话,可是陈惟晚却觉得他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心,连跳都不会跳了。 许久后,林莫辞听见头顶上的人忽然传来一声叹息:“他原本确实不信山神的。” “但是,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他什么都愿意信。”陈惟晚紧紧的抱住了他,身上竟跟着情绪有些微微发抖。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爬山 “小辞,起床了。” 陈惟晚第五十次小声呼唤林莫辞时,怀里的人终于搓了一下眼睛,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林莫辞把脑袋在他胸口磨蹭了一会儿:“早啊” “帮我解开,这个是必须别人才能解开的。”陈惟见他醒了,动了一下绑在床头的手提醒道。 林莫辞昏沉着愣了好一会儿,忍着宿醉后涨痛的脑袋,坐起来去找了把剪刀,替陈惟晚把绳子剪了:“你为什么会被绑着啊……” 陈惟晚:“怕半夜发病。” 林莫辞顿了一下,替他剪开后有些心疼的夺过了他的手腕,揉着上面的勒痕道:“以后不准绑了,我说了多少次,你发病我也不怕。” 陈惟晚轻笑了一下,拿手揉着他的脑袋:“我怕啊。” 林莫辞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感动,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一口,又趴回陈惟晚的怀里与他抱着赖了会儿床,许久后才依依不舍的起来,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爬山。 羡阳山高耸又苍翠,山间云雾环绕,四处是松香,一阵阵鸟鸣啁啾,林莫辞拿着登山杆,爬了一会儿后觉得气氛有些无聊,试探着问道: “我昨天没说什么胡话或者没干什么混账事吧?” 陈惟晚踢开了一小块石子,回头扶了他一把,眼尾微挑:“什么都没干。” “真的吗,我果然酒品很好。”林莫辞十分窃喜。 什么都没干,这才是最混账的事。 陈惟晚想起来昨天晚上对方撩完了就不管自己的样子,一时心情复杂。 他们相互搀扶着走了整整一天,一路拜了山神买了同心锁挂在庙里,又买了山腰上十分有名的小吃,终于在晚上前攀上了山顶。 这一路走的艰辛,林莫辞有些体力不支的找了个岩石坐着歇息,陈惟晚则从包里拿出装备,在山顶上搭帐篷。 见他认真搭东西的样子太过好看,林莫辞没忍住拿出手机偷拍了好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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