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的心头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感情。 发病时的陈惟晚总是反复的念叨着不让自己跑,那副狠劲儿仿佛是恨不得打断自己的腿,可他清醒时却又谨小慎微,完全不敢对自己逾矩,生怕自己受到一丝伤害。 甚至不惜劝自己离开,推开自己。 他一面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内心的阴暗面,怕自己窥探后离开他,一面又渴望着自己发现真正的他后还能不离不弃。 终于活成了矛盾又扭曲的集合体。 徐斯文幽幽的说:“说起来,晚哥一直跟我一样酷爱音乐,我初中时还跟他一起参加经纪公司的选拔赛,只有一个名额,最后一轮面试时,他忽然发病,唱到一半当众把吉他摔成了破烂,吓坏了所有人,导致最后名额给到了我的头上,否则的话现在出道的人应该是他,毕竟他比我有天赋。” 林莫辞安静的垂下了头,他心里对陈惟晚的心疼已经无法抑制。 在那么重要的场合里,亲手毁了自己的梦想,那是有多么痛苦。 徐斯文看他这副低落的样子,以为他是畏惧了想离开,十分理解道:“其实你要想离开晚哥,我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谁能接受未来自己的伴侣是个有可能半夜发病拿刀捅自己的人?这不是戏剧里的事,而是实打实的危及生命的事!” 越喜欢,越在乎,病情就越加剧。 林莫辞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没心情听徐斯文在说什么,只觉得越想心脏越揪成一团,双手攥紧轻声道:“那他岂不是过得很苦。” 徐斯文完全没想到他最在意的是这个,他停顿了一下后才顺着道,“很苦,可是没有办法,命数如此,这种病暂时还没有可以根治的方法。” 陈惟晚是个人人羡慕的s级alpha,却注定要一次次周而复始的失去真正爱的一切而且是亲手毁掉。 他从来没如此狂热的爱上一个人,初次心动,百般珍视,却立刻面临了病情加剧、随时可能伤害爱人的困局。 他的家境外貌让人忍不住感慨上天给了他何其多的宠爱,可实际上上天又给了他何其多的残忍。 对他来说,越喜欢的东西,越容易失去。 “晚晚” 林莫辞把手越握越紧,他觉得自己胸腔一阵憋气,里面是疼的一抽一抽的心。 我成绩好,可我其实比你烂多了 再说几遍你刚才的话,再说几遍 真的真的一言九鼎吗 最喜欢的是和你结婚,其次是音乐。 在恶化,我没办法,我毁了唱片,我不记得 我把我名下的集团内股份都给你,我不知道还能赔什么,我只有这些。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你别离开我 徐斯文还想说什么,一抬眼却看见旁边的林莫辞眨了一下眼,一颗豆粒大得泪珠直接掉在了地上。 “喂林莫辞你” 林莫辞手指捂在了眼睛上,在徐斯文觉得他可能要考虑与陈惟晚分手时,竟边哭边悔恨的说着满篇心疼的话:“我怎么不对他态度再好点我为什么还要责怪他其实他明明就是缺少安全感我为什么不能多理解他一下” 徐斯文:“你不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吗?” 林莫辞反过来掉着眼泪指责他:“你到底是谁的兄弟,为什么还劝着我离开晚晚?!” 徐斯文:“主要是我换位思考一下,这这你不会真能接受吧。” 林莫辞狠狠的瞅他一眼:“你根本不配当晚晚的兄弟!” 徐斯文还想说什么,林莫辞把脸一埋进臂弯,又瑟缩着难过起来。 “你这样倒也不至于吧”徐斯文十分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哭,试探着拍拍他道,“别这样,我晚哥还活着呢,你这就没必要了……” 林莫辞忽然抬头愤恨的看着他,眼神犀利如刀:“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徐斯文,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把他当兄弟,遇到事我绝对愿意帮他,可这也不代表我不能认为他是危险分子啊!”徐斯文十分无辜,“我以前在表叔那里玩,看过的病例里就有人失手捅伤了自己oga的腺体,一辈子在悔恨里度过。” 他的表情随着严肃起来:“晚哥与你现在是当断不断,他肯定舍不得你,所以我才苦心相劝,除非你想清楚了一直跟他柏拉图,永远不睡觉,否则真的发生了意外害了你,他这一生也一定会活在阴影和痛苦里的,我也是在帮他。” 林莫辞静静地听他说完,忽然来了一句凉飕飕的反问:“你很爱音乐吗?” 徐斯文:“废话啊,虽然当初是因为晚哥发病了,但我怎么着也是因为自己的拼命努力才能出道的。” 林莫辞闷声半晌,瞅了他好几眼,终于还是没把自己想到的真相揭露出来。 既然陈惟晚原本吃着药就不会发病,那么当年那般重要的决赛他怎么会不吃药? 林莫辞以自己对陈惟晚的了解,听完时就确信了一件没人想得到的事他是故意让自己发病的。 他放弃音乐并非家人胁迫,而是因为不得不争家产,因此他知道自己注定不能走音乐路。 以“发病”的名义,亲手折断了梦想,又用了合理的理由把机会让给了徐斯文。 因为如果直接退赛把名额让给徐斯文,同样热爱音乐的徐斯文就会一直背着他的人情,活在他的阴影下。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就连徐斯文都在内心深处坚信陈惟晚是危险的人。 林莫辞抑制住了把推理出的真相脱口而出的冲动,他不忍心破坏陈惟晚留下的温柔,只是自己在心里卷起一阵悲伤与怜惜。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陈惟晚说你想我 送走徐斯文,林莫辞几乎失魂落魄了一整天,他不断的给陈惟晚发消息却始终没得到回应,心里越来越焦虑。 一直熬到了第二天,他趁着是周六,抓紧时间打了个车去了s城大学。 s城大学四处绿荫环绕,整个校园像个十分有年代感的公园,因为占地面积过大,被划分为了好几个区。他一路问着各种学生和工作人员,花了半天才摸索着走到了集训营住的宿舍楼下。 一个参加集训营的男生正往宿舍楼里走,见他长得陌生,在人群里漂亮的有些扎眼,站在楼前却又不是集训营里的人,又见他一直往里张望着,半是帮忙半是搭讪的问他:“同学,你找谁?” 林莫辞想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找了个最精确的描述:“我找你们集训营里最帅的alpha。” 那个男生穿着天青色的短袖t恤,漆黑的眼眸打量了他一番,竟然笑道:“那就是找我吗?” 林莫辞:“” 他改口道:“那找最聪明那个吧。” 男生却笑意更深,走近一步:“不巧,那也是我。” 林莫辞被这人不要脸的程度噎了一下,一时竟有些无语。 对方看了他一会儿后却歪了一下头,竟然直接伸手去碰他的颈链:“你这个项链挺好看的。” 林莫辞立刻推开他的手,警惕的看着对方的动作:“干嘛?喜欢自己去买。” 这人被他打了一下倒也没生气,反倒和善的一笑,低头看着他道:“你是来找陈惟晚的吧。” 林莫辞点点头,一边在心里骄傲着自家alpha果然到哪都是最帅的,一边假装高冷道:“嗯,麻烦帮我找下他。” “怎么每天都有好看的oga来找陈惟晚,啧啧。”alpha男生羡慕的摇摇头,有些顽劣的笑了一下,“我叫薛晗,你跟我加个微信,我就帮你叫他出来。” “那算了,我自己打给他。” 林莫辞只听完了前面那句“每天都有好看的oga来找陈惟晚”,心里一阵危机感,直接无视了薛晗后面说的话,拿起手机又给陈惟晚打了个电话。 对方还是关机状态。 怎么回事儿啊……真的被气成这样吗? 他心里着急,又看见一时半会儿没有人出楼,无奈之下把微信号给了薛晗,对方满意的加了他好友以后,这才转头上楼去替他喊陈惟晚出来。 林莫辞焦虑的等在宿舍楼外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听着四处蝉声喧嚣,等了几分钟后蹲下去捡了块石子在地上画着痕迹。 等会儿见到晚晚,我要先说我想他,还是先说对不起呢…… 不管怎样,一定要态度诚恳,要杀要剐,先让他消气了再说。 他心里思念深深刺骨,又想起对方的病,涌起一阵钝痛般的心疼感。 忽然他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身影,正背超着他望向不远处的篮球场,他几乎一眼就确认了那就是陈惟晚,因为那身衣服是陈惟晚穿过的限量款名牌t恤。 那个衣服很搭陈惟晚,他每次看到都会被帅一脸。 林莫辞几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整个人被涌上了心头的思念感淹没,直接从后背跳到了那人身上,搂着对方的脖子亲了一口脸颊,又埋头在他的腺体上,撒娇道:“我好想你!我知道错了,晚”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了刚走出宿舍楼门口的陈惟晚,一瞬间对方眼底的冷气直接穿过了夏日炎热的空气,冻透了他全身。 林莫辞几乎心脏骤停。 他立刻跳了下来,浑身僵直的偏头看向自己搂着的人。 看清对方脸的瞬间,他的瞳孔刹那收缩。因为这人竟然也不是陌生人,而是一个老熟人! 温渝?! 那个初中时和自己是同学,长得还没自己高,跟自己表白被拒后哭了好几个小时的alpha旧友? 他长这么高了?而且和陈惟晚一起参加集训营还穿了同款,还被自己认错了误亲了一口?! 仿佛是一盆滔天狗血泼在了林莫辞脸上,他立刻吓得手脚发软的跳下来,险些没站稳,还被这人扶了一下。 草草草。 林莫辞赶紧甩开温渝的手,看着对方同样震惊不已的眼神,心里跑过了一万只草泥马。 但他没空跟老友叙旧和解释,喊了一声抱歉后迅速甩开了对方的手,朝着即将过来收拾自己的陈惟晚冲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对方的胳膊。 温渝推了一下眼镜,楞楞的站在原地,样子仿佛是被五雷轰顶了。 陈惟晚抓住了林莫辞的手腕,扭了一下后直接抬起来,不顾温渝异样的眼光,声音里是压抑至极的怒意:“他是谁?” “不是不是,我把他认成你了!”林莫辞焦急万分地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晚晚,我真的只是认错人了……” “认错了?还是本来就找他?” 陈惟晚的目光犀利如短剑,仿佛是把林莫辞架在火上烤,又仿佛是把他按在了天寒地冻的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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