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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ldo;不，谢谢你，爱德华。&rdo;她的声音尖利地划破了空气中的寒意。&ldo;我想，同我那死去的爱人单独呆在一起。&rdo;

&ldo;亨里埃塔！我亲爱的‐‐我什么都没有说，但你知道我是多么难过。&rdo;

&ldo;难过？为约翰。克里斯托的死吗？&rdo;

她的声音中仍有那种一触即发的尖刻。

&ldo;我的意思是‐‐为你难过，亨里埃塔。我明白这对你一定是一个巨大的震惊。&rdo;

&ldo;震惊！哦，但我十分坚强。爱德华，我能承受震惊。这对你也是一个震惊吗？当你看到他躺在那儿的时候，你有什么样的感觉呢？高兴吗？我想是的。你不喜欢约翰。克里斯托。&rdo;

爱德华低声说：&ldo;他和我‐‐没有什么共同点。&rdo;

&ldo;你处理事情是多么出色！以这样一种有所节制的方式。但实际上你们确实有一个共同点。我！你们都喜欢我，难道不是吗？只有这点不能使你们成为朋友并且十分对立。&rdo;

月亮闪烁不定地穿过一片云。当他突然看到她的脸正注视着他的时候，他感到震惊。无意识地，他总是将亨里埃塔看作是那个他在安斯威克认识的亨里埃塔的投影。对于他来说，她总是一个微笑着的，长着一双充满了热切期望的不断跳跃的眼睛的女孩。他现在看到的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陌生人，那双眼睛是明亮的，但却冷冰冰的，并且正不淮好意地盯着他。

他认真地说：

&ldo;亨里埃塔，我最亲爱的，一定要相信这个‐‐我的确同情你‐‐为‐‐为你的悲痛，你的损失。&rdo;

&ldo;是悲痛吗？&rdo;

这个问题使他为之一震。她问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她用低沉的声音说：&ldo;这么快‐‐它发生得这么快。这个时刻还活着，呼吸，而下一刻‐‐死亡‐‐离去‐‐空虚。哦，空虚！但我们在这儿，我们所有的人，吃着焦糖辱蛋糕并称我们自己为活着的人‐‐但约翰，一个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具有生命力的人，死了。我说着那个词，你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很快它就没有了任何含义。‐‐任何含义也没有。它只是一个可笑的微小的单词，就像一根腐烂的枝条的折断。死亡‐‐死亡‐‐死亡‐‐死亡。它像一面唐唐鼓（译注：在非洲及印度等地用手敲击的一种鼓。）难道不是吗？在丛林中敲击着。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rdo;

&ldo;亨里埃塔，住口！看在上帝的面上，住口！&rdo;

她奇怪地看着他。

&ldo;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有这样的感觉吗？你是怎样想的？当你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将坐着，温柔地用一块小小的漂亮的手绢掩面哭泣吗？这仅仅只是一个巨大的震惊而不久我就会恢复过来吗？并且你会非常体贴地安慰我吗？你是很体贴，爱德华。你非常体贴，但你是那么‐‐那么不合时宜。&rdo;

他退后了一步。他的面孔僵硬起来。他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

&ldo;是的，我一直很明白。&rdo;

她继续痛恨地说：

&ldo;你认为像今天整个晚上这样如何？围坐在一起，约翰死了，而除了我和格尔达之外没有一个人在意！你高兴，戴维困窘不安，米奇苦恼，而露西得体地欣赏着《世界新闻》，从印刷品上看真实的生活！难道你不认为这所有的一切多像一个奇异的噩梦？&rdo;

爱德华没有说话。他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阴影里。

亨里埃塔望着他说：

&ldo;今晚‐‐似乎没有什么对我来说是真实的，没有人是真实的‐‐除了约翰！&rdo;

爱德华平静地说：&ldo;我明白……我非常不真实。&rdo;

&ldo;我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人，爱德华。但我忍不住，我忍不住怨恨这个，约翰，曾是那么活生生的，却死了。&rdo;

&ldo;而我这个半死的人，却活着。&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爱德华。&rdo;

&ldo;我认为你是这个意思，亨里埃塔。我认为，也许，你是对的。&rdo;

但她正说着话，若有所思地回到了一个早些的想法：

&ldo;但这不是悲痛，也许我感受不到悲痛。也许我将永远不能。然而‐‐我愿意为约翰悲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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