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之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酒瓶,又拿起一瓶来,正准备打开。 突然,秦郁之拿着酒的手腕被扼住。 阙安垂着头,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扼住面前的人,声音带着些许的克制的醉意,似乎是在强撑,喉结上下不自然滚动了一下,垂下眼睫,逼着自己不去看眼前的人,轻声唤他的名字: “秦郁之,算了。” 再这么浇下去,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酒精从头顶贯穿到心脏,像此刻他触到的秦郁之的手腕,灼人而浓烈。 太烫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扑上去。 秦郁之没看出阙安的异样,只看出他此刻状态确实不太好,点点头,犹豫半晌: “行。” 从一开始到现在,灌进去的至少也有百来瓶了,虽然红酒酒精度不高,但放在人类身上,乍一下喝这么多酒,也是有可能会死人的程度。 让阙安休息一会儿也好,已经找到方法了,以后时间还长,不急在这一时。 秦郁之蹲下身子,担心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阙安: “没事吧,我扶你去床上睡一下。” 灌了百来瓶,虽然不知道动物承受酒精的能力能不能和人相比,但他看着阙安这样着实有些放不下心。 阙安此刻整个人垂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散发着红酒的醇香气,带着些许微醺感,头虽然无力的垂下来,但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威压感,像是面对野兽时,不自主让人臣服,想要跪倒在他脚边一般。 灰雾色的眸子抬起来,眼里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痛苦: “你出去。” 秦郁之一愣,皱着眉头,想要去扶阙安,感觉到他不太对劲,有些担心他的状态,开口道: “你这样我不放心,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会,先让刘管家给你煮碗醒酒汤,然后你去床上睡会,喝多了对胃不好,你先” “出去。” 阙安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声音冰冷。 “你出去就行,不要管我。” 离我越远越好。 说完,阙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来,拽着秦郁之的胳膊,把人往外使劲一推,紧接着哐当一声,用力的摔上了门。 等秦郁之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慌忙去拉门,发现门从里反锁,仅仅凭着人力根本不可能打开。 秦郁之咬牙,用力拍着门,心悬起来,大喊: “阙安,阙安?” 只有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除此之外万籁无声,寂静得像是黑夜,除了头顶那盏悠黄的灯光在摇曳外,别无他物。 刘管家听见了声音,忙走过来,手上拿着钥匙,递给正站在门前的秦郁之道: “少爷,这是钥匙,要不要开门?” 秦郁之站在门前,抬眼看向门,手紧握着银色的钥匙,抬起来,最终却还是放了下去。 “算了。” 既然他告诉自己没事,那自己就相信他。 隔着一扇门,秦郁之安静的坐在门外,坐了三个小时,其间管家来送了三次毯子,五次热水和六次药,看着门愁道: “要不叫一叫他吧?” 窗外是暗沉的夜,万家灯火早已熄灭,只剩走廊的灯在坚持着最后一份亮光,打在秦郁之细长颈间。 秦郁之活动了下酸痛的颈间,站起身来,凝视着走廊尽头缓缓摇头。 紧接着,咔哒一声。 刘管家心头一跳,缓缓看向门口。 秦郁之转头,微微凝眉。 是锁被打开的声音。 刘管家松了一口气,放下盘子朝门口走去:“哎哟可算出来了,这么半天在里面干嘛呢,少爷我进去看看” “你先回去。” 管家的话半空被截住,秦郁之把杯子递给刘管家,不由分说道。 “那……” “走吧。” 秦郁之把杯子递给他,大步朝前走去,把管家丢到身后,紧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酒窖的大门。 刘管家张着嘴,站在原地端着杯子,懵逼的看着远去的人影。 酒窖里只有一盏暗沉的灯在隐隐做亮,棕红色的柜门井然有序,玻璃橱窗里未拆封的红酒瓶整齐排列,然而地底下确实一片狼藉。 米白色的瓷砖上流淌着暗红色液体,蜿蜒成一道暗色小河,散发出沉醉的酒香,闻起来相当美味,当然,如果没有杂乱的玻璃碎片沉积在其中的话。 砸的只有半截的玻璃瓶豁口处,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尖锐尖口,这样的玻璃瓶随处可见,角落里堆了一座小山,地面上随处掷,红色液体里也全是残渣。 秦郁之站在门口,望着灯下,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 椅子空落落的,上面早已没有了人。 而此刻本该坐在椅子上的人,正坐在满地狼藉中。 头上唯一的昏暗灯光打下来,在他头顶打下黄光,地面映出一个残影,像是舞台上的光,只笼罩在他一个人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孤寂感。 阙安头顶的红色酒液顺着发丝淌下来,一滴一滴“滴答滴答”混在血色的河流中,少年的眼睫、鼻梁、脸庞全都浸在酒液中,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现出一种妖异而惊艳的美。 他单手撑住地面,单手握着两个黑黝黝的东西,手上不知是血液还是酒液,往下肆无忌惮的流淌。 顾不得底下的玻璃渣,秦郁之慌忙跑到阙安身边,蹲下扶住他。 靠近他时,阙安身上的寒气侵蚀着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块坚冰。 还是散发着酒香的坚冰。 秦郁之紧紧把这块坚冰抱在怀里。 近距离看,才发现阙安的状态有多不好,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眼眸半睁半合。 秦郁之慌忙握住他的手,一惊。 手里全是割人的玻璃残渣,手上往下淌的,是红酒,也是血水。 秦郁之不敢乱动怀里的人,焦急的在他耳边呼喊: “阙安,阙安?” 听到声音,阙安微微侧了侧脸,看到来人笑了笑,声音轻的仿佛要飘起来: “现在可以抱我上床了。” 说完这句后,阙安像是终于撑不住般,重重跌到了秦郁之怀里。 赵医生连夜接到电话,难得的听出向来沉稳的秦郁之也会有慌乱的时候。 电话里人语气焦灼不安,不只是担忧这么简单,隔着电话赵蒋都能感受到他渐渐往下沉的心,像是床上的人快要死了一般, 他点点头忙穿上外套: “行,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到了秦家,赵安见到秦郁之时,微微皱眉。 秦郁之此刻手脚冰凉,满是红血色的眸子能看出十分疲惫和焦虑。 “你先别急,去休息会儿,我去看看人。” 赵蒋安抚完秦郁之忙走上楼。 阙安躺在床上,紧闭着眸子,从苍白的血色中能看出状态并不是很好,和平日活蹦乱跳的少年完全是两个模样。 赵蒋差点认不出来。 几秒后,秦郁之跟着走了上来,安静的坐在一旁,但从紧锁的眉间能隐约捕捉到不安的神色。 片刻后,赵医生取下听诊器,转头对秦郁之道: “他昏迷过去了,目前生理指标都很平稳,没有大碍,只是身体还过于虚弱,需要静养。” 病人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斗,然后体力不支撑过去一样,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秦郁之这表情看上去倒像阙安马上要进icu一般,他忍不住问: “这是怎么了?” 秦郁之没回答。 站在旁边的管家小声对他比了个口型: “喝多了。” 赵医生:“啊?!” 他低头看着阙安苍白的脸,这才注意到阙安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喝多了能成这样? 赵蒋学了十二年的医,心道可别合伙蒙自己。 幸好也没什么大事,赵蒋松了口气,开了些养精活血的药,正准备离开时,秦郁之抬起眼眸: “还有外伤。” 雪白的床单被缓缓揭开,阙安的右手手心处插着两块尖锐的,破碎的黄豆般大小的玻璃残渣。 原来还有两大块手掌般大小的,被秦郁之小心取了出来,但这块实在是太碎了,秦郁之不敢轻举妄动,只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赵安倒吸了一块冷气: “这是怎么弄的?” 刘管家在旁边缓缓重复的比了个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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