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下他脚边只余下小小的一堆的尘埃,扭过头不肯说话。
余光中他似乎抬起手揉了揉额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率先朝着房屋外面走去。
安达夫人在他走出门之后,握紧双拳,咬牙跟了上去。
鼬似乎在门外等着她,安达夫人小心翼翼地从那堆尘埃旁边绕过去,辛苦地出了门之后,他才重新迈开脚步。他走得并不快,安达夫人身体虚弱,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却也能始终和他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安达夫人看着少年人并不强壮的背影,黯然地低下了头。
鼬刚来到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觉得自己拥有了多么值得珍惜的宝物。这个孩子很小的一只,乖巧地被她牵着手领进家门。他那时候不过四五岁,安达夫人一低头,他就用点墨一样的双目看过来,孩童的眼睛比黑珍珠还要深邃。她疼爱地摸着他的头顶,掌心下是柔软的发丝。
据说,头发软的人,内心也很柔软呢。
她现在就看着那个走在前面的,一直以来都是乖顺懂事的孩子,心中一片晦涩。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去过最大的地方就是搭坐一天的马车才能到达的领主大人的城池,最梦寐以求的东西是曾经在镇长夫人戴过的一套钻石胸饰,每日担心操劳的不过是家里三人的衣食,常做的事就是和熟识的妇人坐在一起谈论些家长里短……
鼬当时分了神所以没发现,其实她更早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背对着她的鼬和那个可怕的男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目睹了那个孩子的动作。
即使那个男人是怪物,是恶魔,这样的鼬也足以让她惊心。
她忍不住叫出声的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周围到处是狼藉一片,有屋顶倒塌下来的房子,也有不少火焰灼烧的痕迹。他们渐渐地走到了镇子平日最为热闹的一条大街,安达夫人心里猛地一跳,踉跄着跌靠在旁边的墙上,不管不顾地呕吐起来。
‐‐以往的这个时间,这里就是这个镇子的早市,摊贩们早就忙忙碌碌地摆出养家糊口的物什了。
烤焙的面包,新鲜的瓜果,自家熬制的牛油;打闹的孩童,精明的主妇,一来一往的言语交锋。
但是她现在目所能及的,只有满地狼藉的人体,还有压抑沉闷的死寂。
他们好像真的死了。
路上偶尔有人跑出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某个方向过去;也有人在楼上隔着窗户打量着周围,看到鼬和安达夫人,神情不安。
安达夫人回想起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那个金发男子,一脸笑容地无视了自己的质问,步步紧逼地走过来;并不粗糙的手轻轻把住自己的肩膀,似乎没用力,但却无法动弹;他袒露出来的,异于常人的獠牙,狰狞的表情,血腥浓郁的眼睛,然后就是从身体深处涌动出来的那种曾经在年轻时候的赏酒节才经历过的,沉迷的熏醉的快感,以及自己恍惚间听到的从外面传来的尖叫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达夫人控制不住自己胃里翻滚难受的感觉,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这种强迫生理的行为呛得她鼻子一酸,泪水也迸发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鼬看着她到后来只剩下了干呕,但仍是掐压着自己的脖子平静不下来,撇开了眼睛。
这对她确实残忍了一些。
昨晚收到攻击的人很多,一些人死了,一些人受了不轻的伤。那些吸血鬼数量众多,有的尚且保持着理智,有的就已经陷入了疯狂。鼬听过一声格外凄惨的叫声,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少女已经被吸血鬼咬断了喉咙。
他已经尽量给安达夫人选择了一条保存完好的路线,但这条满目疮痍的主干道却是必经之路。
这个镇子遭遇的事情,她不可能永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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