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仟顿了一下,随之笑了,把蛋糕盒给了楚亦星,然后接过他递来的水果盒。 黄毛和高行两人目瞪口呆地抬头望着两人交换这一幕,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黄毛朝楚亦星凑了上去,带着羡慕的口吻,“小弟弟,我们仟哥对你挺好啊。” 楚亦星一脸茫然。他换过来顾仟吃了会过敏的蛋糕跟顾仟对他好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要说,也该说他对顾仟好吧。 高行看他一脸迷惑,解释道,“我们这几个里,顾仟唯一会这样的,也就跟他青梅竹马的宋珩了。” 高行的解释跟没解释一样,楚亦星还是一头雾水。 会这样?会哪样啊?这两人是在跟他打哑谜呢还是他们母语不是汉语啊,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正想问,黄毛已经转移了注意力,说要玩摇骰子。因为还没到开场的点,大家都同意用摇骰子打发时间。 让楚亦星意外的是,顾仟的这个青梅竹马,看起来和夜店大相径庭,那只看起来只会写字弹琴修长的手,摇起骰子来却比黄毛这种长年浪迹夜店的人还手法娴熟,手势还好看,而且开人一开一个准,一般跟他一队,后面的人都不用出来摇了,他一个人就可以把另一队的人摇到全军覆没。 好在玩了几轮,总算分到了他和顾仟不在同一队,顾仟之前一直被分到和宋珩一队,都不用他上场。顾仟出场后,总算把宋珩摇了下去,连带着宋珩他们一整个队都输了。 黄毛次次分到和宋珩不同队,被罚了好几杯酒,现在总算盼到宋珩输了,兴奋地把作为惩罚,装在食指大小玻璃杯里的酒递给宋珩。 顾仟离黄毛近,于是替宋珩接过,放在了他面前。 然后,楚亦星就看到顾仟一边跟黄毛说话,底下的手快速地将黄毛递过来的那杯酒和桌上同样装在食指大小玻璃杯里的果汁对掉了。 夜店灯光昏暗,顾仟手上速度又很快,所以谁也没注意到,更别说被顾仟刻意分散注意力的黄毛了。 所以除了当事人宋珩,只有唯一同样莫名关注的楚亦星注意到了。 宋珩神色自然地拿过顾仟替他换好的果汁,一饮而尽。 楚亦星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三,四个空酒杯。那是他之前摇骰子输了,被罚喝掉的。 他喝的时候顾仟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亦星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这酒度数也不高,喝下去没什么感觉,再说他也能喝酒可是他想到顾仟的毫无反应他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顾仟为什么会替宋珩换酒啊啊,想起来了,黄毛刚刚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比宋珩小一岁,那宋珩应该是17岁左右,那是未成年,嗯,那是不能喝酒,顾仟这么做正常妈的!不对啊!那他也是未成年啊!他还比宋珩还小一岁呢,这狗顾仟到他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后面他们又玩了两轮,玩到一半时,宋珩起身出去接了电话。他还没回来,夜店里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是到开场时间,dj开始打碟推氛围了。夜店里四面八方的人开始摇摆着向舞池汇聚。 黄毛叫了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往舞池里冲,高行他们随后跟上。 楚亦星把大衣脱了,也准备上场,余光瞥到顾仟也站起身,意外道,“你也蹦?” 他记得上次来,顾仟就坐在卡座上没动弹。按他这些天对顾仟的了解,顾仟虽然不是那种安静的性子,但还是喜静一些,没有黄毛他们那么闹腾,他有时也挺好奇他是怎么会和黄毛这种一玩起来就跟疯子一样的人玩在一起的。 来的这些人里,他觉得最跟顾仟和的就是宋珩,不愧是青梅竹马。 宋珩比顾仟还要静一些,甚至楚亦星都觉得宋珩就跟画里的人一样,好看,冷淡。摇骰子的时候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宋珩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没表情。 宋珩出去接电话,现在人不在这,估计就是在这,应该也不是会去蹦的主。 “我怕你这个小傻逼被人揩油。”顾仟拍了拍楚亦星的脸颊,半认真半玩笑道。 楚亦星皱了皱眉。 现在装作一副关心他的样子,刚刚喝酒的时候他怎么一句话不说啊。 楚亦星心里不高兴,连带着对顾仟对他的称呼也开始计较起来。 又他妈叫他小傻逼。 他发现顾仟就没好好叫过他名字,一开始认识时连着喊小变态,当时不知道他名字也就算了,后面知道了名字,开始小星星小傻逼轮着叫,叫小星星那语气听着跟小傻逼差不多。 他叫别人名字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嘛,怎么到他这就开始随心所欲地叫。 “你才傻” 楚亦星反击的话还没说完,顾仟的手机响了。 顾仟看了眼来电显示,顿了片刻,抬头看向楚亦星,“你先去吧,我出去接个电话。” 临走前又不放心地拉了一下楚亦星胳膊,“你别离高行他们太远。” 楚亦星哼了一声,抽回胳膊,转身往舞池走去。不一样 顾仟走到外面的走廊,不过和内场一道门的间隔,却把喧闹全阻挡在内场,走廊安静没什么人,灯光也比内场明亮了不少,宋珩就站在那等他。 刚刚那通电话是宋珩打给他的。 顾仟走过去,“怎么了?”话是这样问,他心里却已经有了个底,应该是与之前打给宋珩的那通电话有关。 “b市的人前面打电话给我,说顾华光身边有动静了。”宋珩说着,下意识观察顾仟的表情。 顾仟果然怔住,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但凡涉及到他父母的事情,顾仟对外伪装的从容便溃不成军。 宋珩接着说,“他们也只是猜测是白姨,毕竟海关那边没有白姨的入境记录。” 顾仟没说话。他对这个消息意外却又不意外,他妈那样疯狂偏执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爸。这三年顾华光身边一直没动静,他还觉得不对劲,危险潜伏的越是久,越是让人恐惧,对于这消息他紧张的同时却又诡异地舒了一口气。 顾仟低头沉吟了片刻,忽然一个恐怖的想法从他脑内一闪而过。 他抬头紧紧盯着宋珩,一字一句道,“没有入境记录,会不会是因为,她根本从来就没出境。” 也许,三年前,他妈就根本没上那班飞澳洲的飞机。 宋珩显然也被顾仟这个想法吓到了,他脸色微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不会的,白姨走的时候你不是就在机场吗。而且,如果她没走,你这三年偷偷去澳洲看的人又是谁。” 顾仟痛苦而疲惫地摇了摇头,无力道,“我不知道。” 他有时候真觉得他这一生的精力都被他那对所谓的父母折磨没了。 楚亦星和黄毛他们在舞池蹦地满头是汗,几个人都有些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往卡座走。 高行喘着粗气问,“我们小弟弟被要了多少次微信啊?” 楚亦星回忆了一下,“十几个吧。”其中还有三个是男生。 楚亦星发现自己虽然往成熟方向打扮了,但是还是掩饰不了他年纪小这一事实,那些小姐姐上来也不问他年龄,直接叫他小弟弟,不过好在,他发现这些小姐姐们似乎也不止是喜欢成熟男生,他这种稚气未脱的也很招人喜欢,有一个小姐姐更是热情,上来搂着他脖子,直接就对着他脸就亲了一口,要不是他躲得及时,下一口就要亲在他嘴上了。 高行阴阳怪气地看向黄毛,“那我们四大帅哥之一,被要了几个呀。” 黄毛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朝高行扑了过去。 快要走到他们订的卡座的时候,黄毛锁高行脖子的动作忽然停住了,脸上换成了贼兮兮的表情,“诶,你们看。” 楚亦星他们都顺着他的目光往卡座看去,顾仟和宋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两人都养眼的要命,坐在那,把他们那卡座弄得跟自带打光似的,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楚亦星问,“看什么?”黄毛那贼兮兮的表情肯定不是要他们看顾仟和宋珩两人有多养眼吧。 黄毛道,“你们看看,这两人,身边一个小姐姐都没有,就这么干坐在那,也不来蹦。诶,你们说,他们都这么大了,一个赛一个的帅,却都不谈恋爱,你们说是不是”黄毛没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 高行表情也跟着猥琐起来,“别说,有可能啊。顾仟从小就对宋珩跟对我们不一样,就是不知道宋珩怎么想的。” 黄毛道,“宋珩怎么想事能让你知道吗,你能从他的冰块脸上看出什么来?所以,”黄毛表情一换,挑眉弄眼,“说不定,他心里也早是就这个心思了。” 楚亦星忍不住反驳道,“不会吧,他们都是男的啊!”他说这话有点底气不足,他是知道顾仟性取向上男女都行的,而且他还身体力行地感受过了。 高行一脸老道,“我们的小弟弟啊,你还小,等你大了就知道,爱情这事啊,它跟性别无关。” 黄毛认可地点了点头,“正好他们两内部消化了,以后跟他们出去,我更好把到漂亮小姐姐了。好,挺好!” 楚亦星皱起眉毛。 他突然想起前天晚上,顾仟当时强吻他,该不会是当时酒喝多脑子不清醒,把他当成了宋珩吧!不然他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解释顾仟当时为什么会吻他。 这想法一出,楚亦星浑身都不太舒服,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楚亦星皱了皱鼻子,换了个话题,“宋珩应该也没成年吧,他怎么进来的啊。” “顾仟跟这家夜店老板认识,打了个招呼。”高行答道,“跟你进来的方法一样。” 一股怒火蹭地一下从楚亦星的头烧到脚。 不一样!完全他妈不一样好吗! 原来,原来顾仟带未成年进来是件这么容易,这么方便的事情!那他扯那些鸭子的,就他妈纯粹就是在捉弄他,看他笑话。 楚亦星重重喘了口气,“我去个洗手间。” 他现在不想看见顾仟,他怕一靠近顾仟,他会控制不住怒火,当着他那些朋友面,和顾仟打起来。 黄毛先走到卡座,正想跟顾仟说话,忽然发现顾仟脸色阴沉沉的,于是他又把话缩了回去,用手指点了点宋珩,凑近小声问道,“仟哥这是怎么了?” 宋珩轻描淡写道,“没事,刚刚遇上个喝醉的。” 黄毛放心地点了点头,夜店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有的是借着酒精占人便宜的傻逼。 “楚亦星呢?”顾仟扫了眼回来的人,没见到那张唇红齿白的小脸。 黄毛答道,“去洗手间了。” 过了一会,顾仟见到他们中的一个比楚亦星后去洗手间,都回来了。 “你碰上楚亦星了吗?”顾仟问。 那哥们点了点头,“我出来的时候,门口那保安正拽着他说话呢,不过应该没事吧,他进都进来了,还是你带进来的,还能查他证件不成?” 顾仟皱了皱眉。那保安肯定不是为了证件,估计刚刚在门口拉皮条没拉成功,不死心,想进一步劝说。 顾仟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起开 洗手间内,保安拉着楚亦星不放。 “小兄弟,真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死脑筋。”保安进来上厕所,正好碰上楚亦星,于是抓着他又劝说起来。 他是真的不想放过楚亦星这块大肥肉,他在夜店拉过的皮条不计其数,什么oneyboy他没见过啊,但楚亦星这样的他真是第一次见。模样唇红齿白好看不说,还一点oneyboy的风尘气也没有,那小脸和气质干净的就真跟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似的。除此以外,这小鸭子虽然长相属于俊秀那挂的,举止却一点娘态也没有,即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他肌肉蓬勃,这是又能当1又能当0啊。他要是能拉到这么个奇货,他以后可有得赚了。 “小兄弟,你是不是觉得你榜上那太子爷你就后顾无忧了。小兄弟,哥哥得劝你一句,这种太子爷我见得多了,是,他们花钱大方,你想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可是他们那种人心性变化快着呢,他今天喜欢你,明天他就能一脚把你踹了,找别人去了,他们那种人要什么人没有啊。所以啊,你还是趁着年轻,多赚点钱,这才是正道。” 楚亦星紧了紧拳头。他本以为直接拒绝就行了,可这熊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抓着他说个没完,吧的还就是顾仟捉弄他当鸭子的事,说的每一句话就跟汽油一样,不断地往他火上浇。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是,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耳朵不好使?” 那保安说了半天,见楚亦星仍旧不为所动还横起来了,气急败坏地一把抓住楚亦星的衣领,“你他妈不过一只鸭子,在这边跟老子横什么横!拉你是看得起你,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以为榜上个太子爷就一步登天了?说到底你他妈不就是个卖屁股的!” 楚亦星怒不可遏,想也没想,一拳打上保安的脸。那保安被打得猝不及防,整个人身子撞上了旁边的墙,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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