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齐了齐了的。&rdo;宝珠赶快跑上船去,生怕夫人再叫住她问,万一没兜住可怎么办。
待鞭炮放过三响,烧了奉龙王的钱后,随着灰烬洒落到水面上,两艘商船离岸了。
宝珠站在安芝身后松了一口气:&ldo;小姐,我险些说漏嘴了。&rdo;
安芝看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笑了笑不语。
转过身用甲板上的桌子做箱子,将锦盒打开,安芝看着锦盒内的摆着的东西微怔了怔,里面放着的是一份去往苏禄的航图。
安芝抱了锦盒回船舱,将自己准备的那份拿出来作比较,发现锦盒内的苏禄航图更为详尽些,各处还绘着些苏禄特产,安芝摸了摸上面作物模样的图案:&ldo;他怎么知道我想找这个。&rdo;
&ldo;小姐,这儿还有块玉牌。&rdo;
宝珠从锦盒里拿出一块小巧的圆玉牌递给安芝,玉牌上镶刻了一条鱼,惟妙惟肖十分的生动,可就是认不出这是什么鱼,宝珠在旁猜着:&ldo;小姐,这不是锦鲤啊。&rdo;
安芝翻来覆去看了看,笑出了声:&ldo;是我钓的鱼。&rdo;
很快,安芝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她看了眼航图,再看手中的玉牌,这两样东西,一样是送了她信息,对于他们这样做生意的,等同于送钱,至于这玉牌,叫人照着她钓的鱼雕刻,安芝是有些看不明白。
&ldo;小姐,沈家少爷这是不是在帮您。&rdo;若是金钗首饰的,宝珠还能一眼看出意图来,不过送航图给二小姐,总觉得又不是那意思。
安芝轻轻摸着刻了的鱼身:&ldo;他……&rdo;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示好,单是当初胡掌柜那件事,安芝就知道在生意场上的沈帧并不如他外表所看到的这样温和,他的一言一行,应该都是有想法的。
林家做的生意比较杂,之前做了几年的瓷具生意,后来就一直在岭西和登州两条线上跑,等同于是什么赚钱做什么,沈家主要是做锦缎生意的,其中旁的也有许多,但并未与林家有交集。
生意场上也没有永久的合作,有的只有利益,就如她那天看到的赵老爷。
比起叶家如今的势头,沈家反而沉寂了许多:&ldo;难道他想和林家合作?&rdo;知道她这这一趟要去苏禄,便准备了一份航图,没有这个安芝一样能抵达,找到想找的东西,但有了这个就更便利些,实为锦上添花。
&ldo;小姐。&rdo;宝珠在旁小心翼翼道,&ldo;说不定还有别的意思。&rdo;
安芝扭头看她,有些疑惑:&ldo;什么?&rdo;
&ldo;就是啊,你看上次在乔园沈大少爷还给您戴了花,这又给您送了玉牌。&rdo;宝珠还有话没说呢,小姐您自己见了他也与见了别人不一样。
对上宝珠巴巴的眼神,安芝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ldo;你是说沈帧喜欢我?&rdo;
&ldo;不可能。&rdo;安芝哈哈大笑,将玉牌放到桌上,仔细看那航图,&ldo;他对青梅竹马长大的叶家大小姐都无意,怎么会喜欢我,你看叶家大小姐多漂亮温柔的人。&rdo;
&ldo;……可,可是。&rdo;宝珠张了张嘴,小姐您也不比叶家小姐差啊。
&ldo;想什么呢,他找我兴师问罪还差不多。&rdo;安芝笑着弹了下她额头,&ldo;送航图过来不就是给予便利,说不定这一趟回去林家就能与沈家有往来。&rdo;
&ldo;他找您兴师问罪什么。&rdo;宝珠捂着额头,&ldo;小姐又没得罪他。&rdo;
安芝的注意力已经摆在了航图上,宝珠无奈:&ldo;我去给小姐您煮些吃的。&rdo;
……
安芝在船舱内一呆就是大半天,再出来时船已经驶出很远,今天的风向极好,顺水而行,也没见下雨,这时辰天色已黑,抬头便是星空。
从宝珠那儿拿了烤熟馃饼,安芝跃上船舱,挑了高处靠下,一口口吃着馃饼,迎风是河水的气息。
从这儿到出海口还需两日,一路直去苏禄。
&ldo;小姐,上钩了!&rdo;
底下传来宝珠的声音,安芝将馃饼几口塞下,跳下去,跟着船工一起到了船尾,从那儿拎上来几条鱼线,线上绕了一串活蹦乱跳的鱼。
&ldo;齐叔,给大伙儿分了,将豆子捂上,到明州时再进些菜上船。&rdo;
&ldo;好嘞!&rdo;
两日之后船出了海,能看到的东西就少了,一个月后商船四面八方都是海水,偶尔会远远的见一岛,大多数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海天相接的水面。
一个多月的航行已是能够到岭西,但到苏禄却还需要再加一个月的航行。
四月中下出发,到了六月末,天是越来越热,遇到过几回海上暴雨,终于看到了一些零星的岛屿。
之后小岛越来越多,还有许多暗礁,两条船走的缓慢了许多,根据航图上所绘的,安芝让师傅在临近水城的一处码头靠岸。
正值了傍晚,码头上还算热闹,比安芝他们早一些的已有商船载了货,底下做活的有中楚人,也有皮肤白皙的商客,多是苏禄国的一些百姓,因为风吹日晒的缘故,这儿又四季炎夏,他们大都皮肤黝黑,有些打着半身赤膊,脸上和身上描了些图案,瞧不清楚样子。
安芝与宝珠换了男装,又特意将脸涂的暗一些,跟随齐叔下船,空气飘来一股浓浓的鱼虾味,抬头望去,码头前去沿着海滩似是一个渔村,停靠着数艘小船,远远的还能看到孩子在海滩上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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