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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下一秒，徐青跌坐在地上。　　方舟凛一愣：我擦？　　然后就见乔以棠朝徐青伸出了手。　　徐青这一跌相当跌份儿，一时还有点儿状况外，乔以棠把人拉起来，拍拍他衣服，又说了句什么话。　　隔着走廊都能看到徐青的脸色相当难看。　　“这小乞丐看不出来还挺狠……”方舟凛喃喃自语。　　他身边的几个同学也惊呆了。　　“不是说他打不还手骂不回口的吗？！”　　身边有人问，但方舟凛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视线越过教室的哄闹，跟乔以棠对上了。　　乔以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方舟凛眼角一抽。　　他就是讨厌乔以棠这副样子，明明寄人篱下，穷得连书都读不起了，还一副什么都瞧不进眼的样子！那模样拽得好像全天下就他一人进化出了高等生物复杂精准的大脑似的，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单细胞草履虫。　　羊城是一个没有秋天的城市，九月依然燥热的风吹在脸上，没有半点的爽利。　　方舟凛更烦躁了。　　乔以棠走出教室，来到方舟凛面前。　　走近了方舟凛才发现他手里还拿了一叠试卷。　　以及，方舟凛震惊地发现自己比乔以棠矮了半个头！！！　　身形差异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乔以棠神色平静，周围的人却纷纷散开。　　方舟凛脑子里瞬间“呼啦呼啦”拉响了警报，浑身肌肉绷紧。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瞪着乔以棠。　　乔以棠面无表情。　　两人沉默地对视。　　方舟凛虽然毫不心虚，但就是莫名其妙地头皮发麻。　　“你”　　他刚开口，怀里就被拍进一摞纸卷。　　“笔记和题解。”乔以棠居高临下，以那种方舟凛最痛恨的、淡漠的眼神看着他，“太闲就看看书多解题，动动脑子，少整那些有的没的。”　　方舟凛：“！！！”　　他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推开那叠影印纸，挥着拳头冲上去：“我叼！”　　笔记题解纸张哗啦啦落了一地，乔以棠后退一步，身子一偏，轻松避开方舟凛挥来的一拳。　　剑拔弩张的没有维持多久，上课铃声响，老师们陆续从办公室出来，四周同学散开，走廊里瞬间就剩下他们两个学生。　　“你们干嘛呢？上课了没听到吗？！”一名年轻男老师冲他们喊。　　附中校风向来肃正，有那个胆子惹事的必定是国际班。　　年轻老师不耐烦道：“还不回去？要我喊你们班主任来吗？！”　　乔以棠又看了方舟凛一眼，转身进了教室。　　【作者有话说】：　　【注】：事实上，按照收养法规定，年满三十周岁才能领养孩子，未成年人年满十四后的领养条件也较苛刻，这里只作小说背景考虑，勿较真。国际班的乔以棠屠版啦！　　方舟凛气得肝疼！　　他泄愤地跺着脚，在散开一地的笔记题解上来回踩了又踩，年轻教师诧异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乔以棠回教室了，剩他一人发羊癫疯似的对着一地废纸发烂渣【注】，一阵风吹来，破烂的纸张被卷到半空，悠悠洒洒地飞到了楼下。　　教学楼下，路过的教导主任被印满了鞋印的烂纸糊了一脸。　　方舟凛：“……”　　教导主任从脸上抓下一张破破烂烂的试卷，气得发抖。　　下一秒，愤怒的咆哮声席卷了教学区：“谁在楼上玩纸！给我滚出来！！”　　就这样，方少爷喜提人生新成就：打扫学校走廊卫生一周。　　方舟凛快气死了！　　你看！都说了乔以棠那家伙跟他八字不合，为什么家里没人信！！　　他躁得想打人，回到家连饭都不吃了，直接进房里躺尸，佣人上来喊了三次，被他打发走后就没其他人上楼找他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家里非让乔以棠来给他陪读。　　这根本没意义好吗！！　　两人天生犯冲，他看乔以棠不顺眼，乔以棠也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别说陪读，一想到跟他在同个教室里坐着都能憋出一肚子火来。　　方舟凛越想越气，这一顿气往肚子里一撑，饭都不用吃就撑饱了，他趴在床上，拿着手机跟徐青发微信。　　徐青正吃晚饭，也不打字，就按着话筒呱唧呱唧给他发语音。　　徐青：【草！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他以为自己谁啊！】　　语音后还掺杂了背景音，是徐青妈妈在催他吃饭别玩手机。　　方舟凛：【早说了吧，那叼人！】　　徐青：【不过这乔以棠可以啊，你不是说不让家里收养他？他上哪儿找来的监护人？】　　方舟凛手指戳在手机上半天回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乔以棠哪儿找来的监护人。　　徐青又说：【是不是你家里人忽悠你的？】　　这次方舟凛回复得飞快：【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方家的大人们要真要应付他，能惯得他这么多毛病吗？　　羊城的户口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得来的烂大街的东西，乔以棠一个乡下出来的穷小子，是怎么办到的？　　方舟凛百思不得其解，在想清楚当中的来龙去脉之前，先把自己想饿了。　　九点不到，肚子跟奏交响乐似的响出了一连串抑扬顿挫。　　方舟凛：“……”　　空有绝食的壮志，奈何胃口低配置。　　方舟凛无法，只能下楼找吃的。　　这个时间点，几个婶婶会陪方奶奶在客厅坐一会儿，喝喝茶看看电视，但今天刚走到楼梯口，方舟凛就听到他家大忙人方舟予的声音。　　话题还与自己有关。　　方舟凛步子一顿，捂着胃在楼梯口坐下了。　　方奶奶说：“小凛刚回国，我怕他不习惯，附中的老师你认识，有空联系联系，关心下小凛在学校的情况。”　　方舟予的声音响起：“行，找个时间我请张主任吃个饭。”　　张主任就是罚方舟凛打扫走廊一周的那位，学校训导处主任。　　方舟凛不屑地轻哼。　　方奶奶：“小凛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儿暴躁，乔家那孩子性子稳，本来想着给小凛找个作伴的，可小凛怎么说都不愿意。”　　方舟予笑了一声：“小孩心性。”　　方奶奶：“这个家有你在，也不指望他们小辈干出什么大事业，平安开心最重要，小凛自小独自在老家，始终是跟我们疏远了，我们说话他不听，你也劝说劝说，有以棠那孩子陪着，多少能学点东西。”　　方舟凛撇嘴，成绩好就能代表一切？那家伙什么狗屁人事都不通！　　方舟予又问：“他俩同班？”　　方奶奶：“是啊，没住一起，肯定是要同班才能在学习上帮帮小凛的。”　　方舟凛托着下巴，白眼快翻上天灵盖去。　　方舟予：“住校？”　　方奶奶：“哪里，当初想着让他住在家里，就没申请宿舍，可小凛死活不肯，就送走了，现在住在馥雅小居那儿呢！”　　馥雅小居？　　方舟凛耳朵蓦地竖了起来。　　那是好几年前方家开发的楼盘，主打高端小户型公寓，中看不中用，胜在地处市中心，周围几大cbd环绕，深得一些高管单身白领喜爱，房价一度被疯炒上天，至今还在平流层飘着，他家自留了一套，是他们兄弟几人的临时休息点。　　方舟凛自然也不陌生。　　原来乔以棠是住那边去了。　　他神色一动，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段考成绩排名公布，一楼公告栏前人头涌动。　　各级各科排名分门别类将版块贴了个满当。　　学生们反应各异：喜上眉梢的有、强装镇定的有，还有更多的是神色悲怆　　附中实验班实行淘汰制，每学期都有人被踢出来，也有人挤进去，段考作为有效参照之一，让临界点附近的学生如履薄冰。　　当然这种排名，素来与自成圈子的国际班无关。　　徐青趴着栏杆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头跟工蚁抢食似的，他在上面清清爽爽地旁观，莫名滋生出优越感。　　“丢！看个成绩而已，至于么？”　　方舟凛心里琢磨着事，没理他。　　徐青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阵哆嗦：“都读书读傻了吧那些肠粉！班里又不是不公布成绩，一个劲儿的挤什么热闹！”　　几个同班的女生快步走过，跟徐青擦肩撞上，道了歉，又小跑着跟上大部队从楼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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