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苫从来不愿与他人产生过深的羁绊,更加不会愿意出现在任何人的&ldo;愿望清单&rdo;里。
但如果是秦峥、既然是秦峥的话,那也可以小小地例外一下吧。
湖边有穿着波西米亚风长裙的女孩在弯腰用桶打湖里的水,年轻的导游好心提醒她这水喝不得,但女孩却只是笑着回答:&ldo;我想借用它冰冻香槟1,等会儿再送回来。&rdo;
可真是浪漫。
沈苫也走到了冰湖边。
他蹲下来用合拢的掌心掬起一捧水,试探着用鼻尖靠近嗅了嗅,又把嘴巴埋进其中,舔了一下。
导游笑着问道:&ldo;你也是来尝尝这水到底是咸的还是纯净的?&rdo;
冰河湖和大海相通,但凡知道这一点的人,也许都会对此有所疑问。
沈苫笑着摇头,鼻尖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这让他看起来很像一只眼神湿润的小狗。
在送走掌中随指缝流逝的全部冰川水后,他抬起头,用新学习中的冰岛语尝试组成完整句子:&ldo;我不会写诗,于是我把可以组成诗的短句标点吃进肚子。&rdo;
以获得与诗人一样的胸腔共振。
沈苫学的冰岛语法还是不够他组织因果关系更长的句子,但只是这两句,某种程度上也已经足够了。
&ldo;哇哦,&rdo;英国人惊叹地张大嘴巴,&ldo;这听起来很像一首诗了。&rdo;
他笑着回头看向几步外明显与沈苫同路的同事:&ldo;你觉得呢,秦?你听懂他刚才在说什么了吗?&rdo;
秦峥绅士地伸手扶住沈苫潮湿的指尖,但经验丰富的沈先生这回脚下却不留神打了滑,在差点跌倒时,秦峥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肩膀与胸膛稳稳地接住了沈苫没压住意外的一声&ldo;哎哟&rdo;。
&ldo;没太听懂。&rdo;
秦峥抬眸看向促狭望过来的导游,坦白道:&ldo;不过好像也懂了。&rdo;
比如,此刻的我不会写诗,但我却把组成诗的全部拥进了怀里。
秦峥低下头,靠近沈苫的耳边说悄悄话:&ldo;我想许愿了。&rdo;
&ldo;还没许?&rdo;沈苫顺势靠在他肩上,懒洋洋问道。
秦峥将他搂紧在自己的臂弯中,一本正经地回答:&ldo;现在许,最灵验。&rdo;
&ldo;神神叨叨。&rdo;
沈苫一边笑话他,一边向后仰了仰身子,伸出双手捧住秦峥的脸颊,踮脚用额头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ldo;给你分点运气,祝你愿望成真。&rdo;
&ldo;那我许了?&rdo;秦峥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哪位爱搞恶作剧的冰岛神明听见似的。
沈苫也配合地压低了笑意:&ldo;许吧。&rdo;
沈苫的眼睛很漂亮。
不笑的时候是长的,笑的时候是弯的,而无论笑不笑,总是像一双倒映在湖里摇曳的月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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