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入职手续,虞瑾言走出大厦,被正午的阳光晃了眼。她站在陌生城市的街头,看着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看着过往行人脚步匆匆,看着街边马路上车水马龙,终于生出一丝独在他乡的寂寥感。
她想起除夕夜贡旭戛然而止的质问,想起楚衍那句平淡疏远的新年问候,想起她说&ldo;我们分开吧&rdo;时候楚衍的哽咽,突然忍不住自嘲而笑。只是笑意还未染上嘴角,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
只是自己选择的路,就容不得后悔。
杭城的生活忙碌中带着平静,虞瑾言捱过最初那阵子的寂寥感后,日子逐渐步入正轨。
瑞丰作为业界知名企业,工作强度也是业内知名的。虞瑾言的上司是个工作狂,她来这边,一来是为了学习,二来是为了积累工作经验,三来只有积极投入工作才能不胡思乱想,所以跟着上司后面学习尤为起劲。
上司看在眼里,教的也愈发用心。
因为有了寄托,时间的流逝也便不那么缓慢。只是偶尔不加班的日子里,她早早躺在床上,梦里,都是楚衍的影子。
醒来后,梦里的内容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只是每一次睡醒,眼睛都干涩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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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瑾言的不对劲,还是当初人事部那个带她办理入职手续的小姑娘时蓝第一个发现的。
时蓝大学毕业刚一年,跟虞瑾言年龄相当,性格也活泼,两个人经常一起吃午饭,不加班的日子里,她偶尔也会去虞瑾言的公寓里蹭饭。虞瑾言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无所事事,所以有时蓝陪着,也挺高兴的。
虞瑾言饭量不大,来到杭城后吃的更少。时蓝原本以为虞瑾言在减肥,也没有多想,可是两个人一起吃了半个月的饭,发现虞瑾言一天比一天吃的更少的时候,终于发觉不对劲了,&ldo;你是不是有些厌食啊?&rdo;
虞瑾言一碗米饭吃了十来分钟了也不见少,闻言笑了下,那笑容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ldo;没有,我一直吃的就不多。&rdo;
她其实最近频繁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实在没有精神的时候就吃一颗安定,强迫自己入睡。只是虽说能入眠,但是总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睡不了多久就会惊醒过来。
睡眠不好,工作强度又大,胃口自然好不了。
时蓝叹了口气,还是有些担心,&ldo;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我觉得你脸色真的不太好,明明化了妆,却一点血色都没有。&rdo;她说着话,还伸出手去捏了下虞瑾言的脸,&ldo;你瞧瞧,都瘦脱型了,脸上的肉捏都捏不起来。&rdo;
&ldo;那不是刚好?平时想减肥时候都减不到这种效果呢。&rdo;
&ldo;我还是觉得不太正常。&rdo;
虞瑾言又勉强自己吃了几口饭,实在是塞不进去了,索性放下了筷子,&ldo;我还有几个文件要准备,我先回办公室了?&rdo;
时蓝埋头苦吃,随意地挥了挥手,&ldo;去吧去吧去吧。&rdo;
晚上洗完澡擦头发的时候,虞瑾言想起来时蓝的话,站在浴室镜子前,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好像是瘦了许多,以前圆润的脸庞都消瘦了下去,卸了妆后的眼睛下面乌青一片,倒是特别适合去拍鬼片。她捏着自己腮帮,两边同时往上提,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个极其丑的鬼脸来。
也不知道现在这副鬼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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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虞瑾言请假回南城准备毕业答辩。
来接她的是贡旭,他在前几日刚刚荣升奶爸一职,整个人气质都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只不过面对虞瑾言的时候,还是改不掉一贯吊儿郎当的狗比气质。
&ldo;这知道的说你是去杭城上班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杭城拾荒了呢。怎么,杭城饭菜那么不合胃口?才去了俩月,愣是把自己搞成了难民啊。&rdo;贡旭扶着车门,眼看着虞瑾言走近,笑着调侃她。
虞瑾言昨晚又失眠了,一大早又爬起来赶飞机,脑袋疼的爆炸,并不想跟贡旭瞎扯。她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打开后座躺上去,直接拿毯子盖住了头脸。
贡旭极少看到虞瑾言发脾气,觉得新鲜,也不急着走,坐在驾驶座上,背过身去继续闹她说话,&ldo;嘿姑娘,给你侄女儿买礼物了没?&rdo;
虞瑾言蒙住脑袋的毯子往下降了几分,&ldo;后备箱里,自己去翻。&rdo;
&ldo;老子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么,稀罕去翻你箱子。&rdo;贡旭轻嗤一声,舔了舔腮帮子,还是觉得该给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道说道,&ldo;你侄女儿前两天出生时候,你前男友来看她了。&rdo;
刚刚降落下来的毯子又重新盖了回去,声音从毛毯后面传了出来,闷闷的,&ldo;我没有前男友,我们没有分手。&rdo;
&ldo;既然不是前男友,也没有分手,那你这样半死不活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做什么?&rdo;
&ldo;我没有折腾。&rdo;虞瑾言拉下毯子,那双眼睛依旧明亮,&ldo;我就是没什么胃口。&rdo;
她沉默一下,又补充一句,&ldo;也不怎么睡得着觉。&rdo;
明明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贡旭却能感觉到满满的丧气。到底是自家妹妹,比不得外人,贡旭难免心软了,&ldo;成吧,回去让张姨多做点好吃的,你跟你嫂子一起,多补补。&rdo;
他回过身去,才要发动汽车回家,虞瑾言又开口道:&ldo;你刚刚突然提到楚衍,他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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