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自然知道分寸,奈何她的心里还是梗着个刺,自从那天在上房老太太很浅奉承的时候听着贾母和老太太说起来王家的嫁妆,张氏就觉得全家上下都在暗地里拿着她和子骊相比,从家世容貌到嫁妆,连着贾政和贾赦兄弟两个也被拖出来比较一番了。
“说起来新媳妇也是委屈了,妹妹可听说当初王家的这位姑娘差点就要入宫做贵人了,不知为什么竟然落选了。”张氏压低声音,遮掩着说起来人尽皆知的秘密,神色之间全是我惋惜。贾敏却认为那是贾家的运气好,能娶到出色的姑娘做媳妇:“虽然说入宫虽好可是毕竟以后一家人不能见面,反而不美。不如嫁到知根知底的人家,公婆长辈疼爱,还能和娘家经常来往,我在杭州见过新嫂子呢。她是个极好的人,待人和气一向没是非。”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氏总觉得贾敏处处针锋相对她,张氏也坐不住了:“时候不早了,我不耽搁姑娘了。”说着张氏起身告辞。
安康看着张氏出去端着燕窝汤进来:“大奶奶一向不怎么咱们这里,今天却是奇怪,她巴巴的来坐了半天是为了什么?”
“她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看着新娘子的嫁妆,家世都比她强,来这里和姑娘咕叽罢了。姑娘一个没出门的姑娘家可不管她那样的事情。这个大奶奶平常也还罢了,怎么二奶奶还没进门,大奶奶先自己乱了不成?”喜乐一语道破张氏的心思,子骊的嫁妆之丰盛成了贾家的家人嘴里议论最多的事情,张氏的嫁妆成了大家现成比较标准。贾赦那边的人都开始羡慕起来贾政身边的奴才,二奶奶一看就是个手里宽绰的,以后新奶奶进门来,伺候的她高兴了随便赏赐给什么都是好东西。比起来贾赦这边就显得可怜了,贾赦现在没差事,每个月只靠着家里的月例银子,哪能有几个钱,还不够贾赦自己花的呢。张氏虽然嫁妆也不错,但是她的嫁妆都是家具,头面首饰和几个箱子的衣裳锦缎什么的,都是撑面子的东西。哪一样也不能变成银子花,日常张氏的手头上就显得不那么大方了。贾赦那边的下人慢慢的也就嫌弃跟着主子油水少了。
贾敏自然不管张氏的心思:“都是大嫂子面子太软了,难免纵着下人太骄狂了。她也不想想,只靠着小恩小惠那些人真的就忠心耿耿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治家要恩威并施才能周全。算了,你们趁着闲着不如帮我想想,等着新嫂子进门我该送什么见面礼合适。”贾敏很期待子骊的到来,指挥着丫头们找出来她以前的针线准备给子骊的礼物。
贾母的正院,贾代善跟着贾母牢骚一顿,责备妻子没规劝母亲太溺爱孩子的行为。见着丈夫生气了,贾母也没和丈夫正面冲突,她只是垂着头用伤感的声音提起来贾政刚出生的时候自己生病的话。那件事在贾代善心里本就是个心病,他很快的就败在了妻子的眼泪和隐忍下不再提了。“你怎么把以前的东西翻出来了?要办喜事了你还有闲心整理这个。”贾代善转移话题,看着打开箱子里面都是妻子以前年轻时候的衣裳很奇怪的问起来。
“家里现在的料子都不好,给二门外的下人做衣裳还勉强合适,里面的丫头们还穿那个大路货叫人家看见笑话。我想不如把以前的东西翻出来,横竖我也是不用了,都是些只穿了一次两次的衣裳,还有没穿过的。我是一向不穿外面做的,白放着霉坏了不如找出来给丫头们穿去。到时候政儿娶亲的时候人来客往,丫头们装扮的好看,家里也有面子。”贾母指着几个箱子里面的衣裳,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的衣裳都是极好的,给丫头们穿糟践了。而且到底是旧的,大喜日子看着不好看啊。今年的差事太多了,太孙大婚,皇上下旨要办的隆重好看,除了太孙和太孙良娣的吉服已经是连夜赶工了。我竟然忘记了咱们家也要办喜事呢。你还是去库房看看,我记得库房里总还有以前剩下的好绸子,如今市面上民用的越发稀薄起来,官用的也是那么回事。还是以前的绸子细密厚实。”贾代善想起来织造衙门头上压下来的任务,忍不住一阵头疼。
太孙和太孙良娣的吉服全是缂丝云锦,先量尺寸再上织机一丝一缕的织造出来,吉服上的图案全是提花缂丝,一个熟练的工匠一天也只能织出来一寸。眼看着太孙大婚的日子近在眼前,贾代善的心里可是着急得很呢。织造这个职位确实是个天大的肥缺,不仅是要支应着宫中御用的绫罗绸缎,还要管理江南的丝织行业,这几年贸易逐渐繁盛起来。江南的丝绸远销海外,一年下来也是上千万的银子,这个织造的位子简直就和坐在金山上一样。
贾代善在金陵织造任上积蓄不少,贾政结了门合心意的好亲事,这次进京又得了皇帝的夸奖,想着以后朝内有王家可以互相呼应,在外面自己在金陵经营多年,家业兴盛,子孙们可以三代无忧了。贾代善心里高兴,不免喜形于色要大大的显摆下,他吩咐贾母:“你不要只想着省钱,一切都要为了好看。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钱,没的叫亲友们看见不成体统叫人笑话咱们家买得起马配不起鞍子。”
贾家在大张旗鼓的筹备婚事,金陵城里面都轰动了,连着几天荣国公府上小儿子要娶王家的姑娘的消息一直盘踞在金陵城热文头条。就连着在深闺的子骊耳朵里面也被吹进了关于贾家富贵的传闻。
王子腾正在子骊的房里,得意洋洋的和子骊说着她婚事的盛大规划:“既然贾家肯拿出来诚意,咱们也不能寒碜了。虽然祖父和父亲远在京城,但是金陵也是咱们家的根基啊,我已经拟好了。明天起就开始宴客,这几天我和子胜没闲着,把咱们家的亲友们挨着个走了遍。还有官场上的朋友也都来贺喜的。祖父不是咱们临行的时候吩咐了,不要忘记了老部下。我想先请家里的老部下,知交故友,然后是亲戚们,先请远房亲戚,再是亲支近派的。你出嫁的轿子我看了还是南边的更精致,扬州几个盐商他们送了个千工花轿,那上面亭台楼阁,雕刻真的绝了。”王子腾得意洋洋的说着婚礼的安排,忽然他眼神一闪压低声音对着子骊挤眉弄眼的说:“你知道么?我这妹夫还算是知耻后勇。听说他这几天在家里不到天亮就起来,跟着他们家的师傅联系拳脚呢。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支持多久。”
“太奢华了,若是此刻在京城祖父父亲断然不会叫你这么办。我看还是低调些好,毕竟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万一哪天皇上又想起来,到时候新的旧的一起算。可就不妙了!”子骊听着贾家那边已经开始摆起来流水席日夜宴客了,头就开始发蒙,一听王家也要大操大办,心里更乱了。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这话一点没错。皇帝的眼线遍布天下,他们家子骞假死那么隐秘的事情也被皇帝知道的清清楚楚,在见识了皇帝情报网的之后王家贾家还能没心没肺娶媳妇嫁女儿真是叫人无语了,难怪最后四大家族土崩瓦解,全是因为他们昏头了。
提起来子骞,王子腾脸上的表情僵了下:“这个,我已经把请柬发出去了。而且贾家闹得惊天动地,咱们家也不能丢面子啊。说起来子骞,我还想和你嘱咐一声,她虽然如愿以偿嫁给了胡启忠的儿子,还住在杭州。你以后在金陵肯定是有见面的机会的。我还是提醒你一声,见面之后你不能露出来一点行迹,只当着她是别人家的媳妇,见面就装不认识!”
唐夫人到底是心软,同意了子骞跟着胡良仁走了。不过唐夫人和子骞说明白了,既然她选择了胡良仁,王家就和她没一点关系,以后她是生是死,都和王家没关系了。本想着子骞跟着胡良仁回到杭州最好不过是做了胡良仁的小妾,最差的是被胡家人撵出去。叫人没想到的是胡启忠竟然给子骞找个穷秀才家,说是他们家的女儿,光明正大的娶进门做儿媳妇了!说是以前没发迹的时候给儿子定下的亲事,现在虽然胡家发迹了也不能悔婚。胡启忠竟然得了个不势力的名声。
“哥哥的吩咐我记住了,只是我想胡家在杭州未必能呆多久,我远着她就是了。”若是按着王长春以前的计划,这个时候预备着嫁到贾家的是子骞,自己则是在京城被一群宫里的嬷嬷包围着教导宫规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现在要嫁给一个明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人家,和家人远隔千里,有个姐姐在杭州却不能相见。
“哥哥,以后家里父亲和母亲都要拜托哥哥照顾了。我还有句话和你说,嫂子是个贤惠人,你可要好好地对她,现在小侄女和将来的侄子都要尽心教育。有道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们家刚刚三代,至于今后全要看在你的儿女身上。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总要想着给儿女们做榜样别放纵自己的行为。”子骊严肃地盯着王子腾的眼睛,嘱咐他要低调,注意子女教育千万别养出来个败家子。
“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孝顺父母,好好地教导孩子。其实男人么,都是一样的,见着标致的女人总是有点身不由己。其实我那个妹夫也是一样的,要是一个男人见到漂亮女人不动心,那才是大毛病呢。只要他能分清楚轻重缓急拿得准分寸就不要紧。你也不用太迁就他,其实男人都有点贱毛病,你上赶着对他好,他反而是不珍惜了。对着他身边的女人,你也不用把在意都放在脸上,你要学会示弱,男人么见着女人哭就没辙了。转脸他不在跟前,你只管拿出威风,那些奴婢要是敢和你叫板,或者他们家的长辈护短,你只管放心有我给你撑腰呢!”王子腾虽然还没儿子,可是依旧没纳妾,倒是张氏自己给丈夫物色了两个丫头放在屋里。子骊一番劝王子腾要对张氏好的话,叫王子腾误以为是妹子在担心贾政身边的同房丫头,他于是跳出来给着子骊拍胸脯打包票,给她做后盾。
显然哥哥是会错意了,不过子骊依旧觉得很温暖,她对着王子腾挑挑眉做个鬼脸:“我要是连几个丫头都制服不了,真是给王家祖宗们丢脸!”
十里红妆,声势烜赫,子骊被哥哥抱上轿子离开了王家的旧宅向着贾家进发了。前几天子骊还在心里不屑一顾的贾政那几个同房丫头,就真实的戳在她眼前,给她磕头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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