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眼看着就到了金陵了。也该预备着下船了。”雨后掀开帘子进来,子骊这条船上下三层,装饰的美轮美奂,里面的家具陈设和岸上一样,若非是船体摇晃,还会以为是在岸上的房间里面。子骊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她斜倚在窗口看着外面渐渐热闹的两岸景色漫不经心的说:“是么,急什么,还是等着哥哥的安排吧。”
“自然是先回自己的家,我们王家在金陵也是有根基的,还能叫别人小瞧了去。”王子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子骊笑着站起来对着外面叫道:快请进来,我还没去过砸咱们家在金陵的宅子呢。哥哥辛苦了,明前倒茶来。
王子腾笑呵呵的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子骊对面舒服的翘着腿:“我是特别过来看看你。”说着王子腾端着茶杯慢慢的品茶也不说话,子骊一下子明白了哥哥的意思,眼看着到了金陵,贾珍一定是要来请子骊下船到贾家去,王家岂能随便就把自家的女孩子送到了了人家家里。因为刚到金陵好些事情都没安顿妥当,贾家更不能天天派来花轿和迎亲的队伍在码头上等着。因此子骊一下船到贾家去一定是冷清清的,没准连着正门也不给进去。他们这是送新娘子又不是亲友们互相走访,该有的礼数一样也能少了。
“哥哥来了我这里躲清静,他们寻不到哥哥只和堂弟们纠缠怎么办,我看子胜年纪轻,架不住人家几句话就要露出来破绽了。毕竟是到了人家的地面上总也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啊。”子骊知道王子腾对着贾政和贾代善不能亲自来迎亲很是不满,他认为我妹子本来就是下嫁了,你们还敢小瞧她。这一路上王子腾没少给贾珍脸子看。子骊虽然很感激哥哥帮着自己给她撑腰,可是金陵和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她一进去就是人家的媳妇,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也不能做绝了。因此子骊劝哥哥给贾家留点面子。
“妹妹是担心得罪了他们家以后受气?你放心别说是祖父和父亲了,就是我也不会饶过他们去。还有就是你别担心他们家会记仇给你使绊子,一路上相处下来贾珍倒是个明白人。他也知道我不是对着他生气的,贾家一向是最识时务,他们岂能和我们家记仇呢。我是给他们个警告,不要打量着离着京城远了就能为所欲为。只要我们家一直兴盛下来,连着出嫁的姑奶奶们都是一般人惹不起的。”王子腾嚣张的一挑眉忽然转脸对着雨后和明前两个丫头说:“你们以后就是姑娘身边最得力的人了,我今天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别一进了人家的门就忘了自己是吃谁的饭长大的。想着自己是姑娘身边的人,能天天近水楼台先得月,想着勾搭上姑爷也要弄个主子过瘾。更有甚者还想着要欺负起姑娘来。你们先想清楚,自己祖宗三代有没有那个福分。你们也该为了家里的人想想!”
雨后和明前没想到一向是对着下人和颜悦色的王子腾能忽然变得狰狞可怕起来,她们两个丫头吓得浑身一颤,红了脸跪在地上:“我们跟着姑娘从小长大,怎么做出来那样背主的事情。我们要是有非分之想就立刻天打五雷轰,死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不过是先给你们敲打敲打,省的到时候被别人三言两语的就灌了迷魂汤。你们既然能明白道理也是你们的福分了,还有以后诅咒发誓不需要这么狠毒,你们死了没什么。想想自己的家人吧。”王子腾对着两个丫头挥挥手,雨后和明前赶紧退出去了。
子骊对着王子腾的一番作为虽然意外却很感激,哥哥是心疼自己,他担心自己不能辖制丫头,被人欺负。“哥哥,我——”子骊很是感激的握着王子腾的手,眼圈红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你从小在家,家里也没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哪能知道人心险恶。当初我也是和你一样,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在官场上见的,听见的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我也不是那种凶狠刻薄的人,但是有些时候不能不狠下心肠。你两个丫头我看着还算是老实的,对着贾家的丫头们你不用客气。你是不知道那些做奴才的心里,忠诚老实的百里难挑一,刁钻的倒是不少。还有那个贾政,你也不用对着他太唯唯诺诺的,还是个白丁呢,嘴上嚷嚷着考试,结果呢事到临头还不少做了缩头乌龟。王子腾絮絮叨叨的给子骊打气。
“哥哥说的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子,命随便叫他们欺负了去。”正说着外面王子胜的声音响起来:“大哥哥在么,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咱们家的人已经在码头上等着接人了。”王子腾笑着站起来对着子骊道:“你看,子胜不错吧。”
贾家荣国府,贾母得了消息,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下,可是语气依旧是很柔和对着丈夫道:“哎,既然如此还是按着王家的意思来吧。”对于王家的做法贾代善和贾母都是心里清楚的很,人家王家的姑娘岂能悄无声息的进了贾家的门,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被抬进来的。没听出来贾母的不满,贾代善则是把责任算在了家里人的身上,一点小事也干不好,成亲的吉日良辰因为在路上耽搁了竟然错过了。新的日子还没定下来,而且王家的老宅和贾家不远竟然没人想着过去帮着收拾下。
人家可是配送了无数的嫁妆风风光光的把姑娘送来,自己这边却是不周全,以后和王家的人相见总是觉着理亏。斜眼看见边上站着的贾政,经历了几次生病,贾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贾代善生气的哼一声:“是咱们先在礼数上有亏,何况人家在金陵也是有根基,不明不白的来别人家算是怎么回事!”说着贾代善想若是贾政不生病能去京城亲自迎亲,王家人看贾家诚心的份上,或者还能更高看贾政一眼。现在可好了,考试的时候贾政生病不能考试白白的错过了一个机会。娶亲的时候还是生病叫自己的面子上不好看,幸亏是王家没怎么挑理,若是他们对着贾政的身体状况发难起来,又是一场风波。
贾政生病劝怪下人没伺候好,于是贾代善把枪口转向了贾政身边的丫头们的:“全是你身边的丫头不省事,伺候不好主子全该撵出去!”贾政虽然知道自己生病不能怪丫头们伺候的不好,但是父亲正在气头上,他总也不能帮着下人顶撞父亲啊。于是贾政也不辩解低着头挨训,贾母却是有点心病。她心里责怪自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在儿子的婚姻大事上任性起来了。王家这门亲事自然是好的,但是贾母看着儿子整天喜气洋洋的表情就有点不舒服。她就忍不住对着未来的儿媳妇充满敌意。
“就算是底下人不好,老爷要打还是要赶出去都要等着媳妇娶进门再说吧。我们家一向是慈善人家,再也没随便打杀下人的,还是看在政儿和未来媳妇的面子上先暂且饶了他们,以后慢慢的整顿。王家的姑娘既然来了,我看还是先等着他们安顿下来再商量婚期吧。”贾母转移话题,提出来重新订婚期。
“这个不需要你说,我早就给王家去信了,现在已经定下来新日子,就在十天之后。你要亲自操办不能有闪失。政儿眼看着要成亲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说着贾代善叫招手叫贾政过来:“古人云成家立业,我费心思给你找了这门亲事,就是为了你将来的仕途更畅通,你这次考试耽误了不要紧,你还年轻呢,好好读书天不会亏待你。你以后要和媳妇好好相处别再做小儿女态了。”
贾代善嘱咐贾政要好好地学习,和妻子好好相处,那边王家金陵的老宅里面,热火朝天,子骊扶着丫头的手,跟着金陵老宅的管事媳妇王忠家一路上向着后面去了。一路上子骊看着轩昂壮丽的房屋,看来王家在金陵也是根基深厚的。王忠家的指着正房后面一道垂花门:“那是给姑娘预备的,早就叫人打扫出来,里面的东西都是捡了好的。这边没什么人,专门从庄子上选了几个机灵的丫头来服侍姑娘。姑娘有什么要的只管吩咐他们,我和我家那口子承蒙老爷的恩典在这个地方看房子,已经是好几年没见着主子的面了。正好赶上了姑娘的喜事能有个孝敬的机会。”
子骊笑着说:“我日常听母亲夸奖你办事仔细,今天看来果真如此。我来了反而是闹的你们跟着受累,咱们家的根基就在金陵,这边还有多少的亲友?”
王忠家的算了算:“也不多了总有七八房的人或者在城里,或者在乡下。他们听见姑娘和大爷来了肯定是要来看望的。”
“他们也是好意,还要请嫂子安排好茶水和饭菜。”子骊嘱咐着王忠家的要好好地招待亲友们。到底是一个祖宗的亲戚,又是在金陵本地,子骊总也不能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吧。
王忠家的预备的房子确实很精致,子骊带着丫头们住进来。刚安顿下来王忠家的就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子骊看去都是十二三到十五六的丫头,虽然都是从庄子上出来的,可是行事举止还算是懂规矩。她见着一对小姐妹很是机灵,随着问她们的年纪和名字。原来她们是一对姐妹,是庄子上花匠的女孩子,姐姐小艾长着一张圆脸,嘴头上乖巧的很。妹妹薄荷是个鸭蛋脸,看着没姐姐活泼。“你们就跟着雨后和明前吧,剩下的小丫头叫她们现在外面伺候。”子骊发话叫姐妹两个在屋子里面伺候。
小艾和薄荷顿时的欢喜的给子骊跪下来磕头,“起来吧,好好跟着学习吧。”子骊叫两个丫头起来,雨后和明前已经带着几个婆子拎着热水进来了,子骊洗了个澡,也就休息了。
王子腾和王子胜却没休息,王子腾梳洗了换上件宁绸长衫趿拉着鞋去了王子胜的屋子里面。“三弟还没歇着么?”王子腾推开门正看见王子胜拿了本书在灯下看书:“你也累了一路了还不歇着,只管看书做什么。我来看看你这里还有什么缺的。”
王子胜站起来:“大哥请坐,其实路上也没累着,我闲着无事就拿本书看看。真正辛苦的还是大哥,我们来金陵若是能顺利办完喜事也是大功一件。只是贾家那边似乎软中带硬不像是个好说话的。我这一路上看他们家的下人行事说话都带着傲气,可见他们家在金陵也是说一不二的。”
“你放心,他们不敢对着妹妹怎么样。再说不是还有我们么,我们都是一家人,还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受欺负不出手么?你这次来真是帮了我的忙了,今天父亲的信来了,新的婚期已经定下来就在十天之后。家里的长辈不在,一切都要靠着我们兄弟了。明天先等着贾家的人先过来,你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王子腾在堂弟的耳边嘀咕一阵,兄弟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绝对不想叫人小看了自家一定要在子骊的婚事上争个长短出来。
一是为了给贾家个下马威,敲打他们不要慢待了子骊。再有就是想在金陵显摆下王家的势力,挣个面子罢了。
第二天贾家的人真的过来了,王子腾看着贾家的管事进来,他站在正房前的台阶上似笑非笑的对着赖忠说:“赖总管怎么亲自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赖忠不敢在王子腾跟前拿大,他笑着给王子腾打个千:“大爷好,我家国公爷叫我先来知会一声,今天下午我家国公爷亲自过来。昨天就得了大爷带着姑娘来金陵的消息,本想着就立刻过来问候的。可是想着大爷刚来的,事情肯定多也就不敢来打搅了。今天特别抽时间过来看看大爷和姑娘。我们太太特别叫人预备了东西,不是什么好的,全是些金陵当地的玩意和吃食,给姑娘解闷吧。”赖忠一摆手,早有贾家的人抬进来好些东西,里面吃食和玩意还有什么锦缎俱全。
王子腾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客客气气的上前几步拉着赖忠的手:“多谢,多谢。到底我们两家的交情不一样,请总管回去表达谢意,实在不敢叫国公爷亲自过来,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了的。”说着王子腾拉着赖忠进坐下来喝茶。
这是应该的,大爷是代表着贵府上老爷子和老爷来的,岂能因为王老爷没亲自来我们国公爷就怠慢了。这个,也不知道大爷收到了京城的消息没有,贵府上老爷子给我家的老爷来信了,新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老爷的意思是要好好的热闹办一场,不过是按着京城的规矩呢还是按着咱们南边的规矩,还要和大爷商量。赖忠也不敢正身坐在椅子,他斜签着侧坐在椅子上和王子腾说话的语气十分和气。
见着贾家很给面子,王子腾争锋压别人一头的心思渐渐地淡了,他听着赖忠的话心有成竹的笑着说:“我们都是南边的人,既然在金陵还是按着这边的规矩办。我妹子的嫁妆也都带来了,看府上是怎么安排的。新房子可是安排妥当了,若是新房子安排好了,我也要叫人过去量尺寸了。”
“新房子早就预备好了,我们二爷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他从小是跟着我们老太太长大的,家里上下捧凤凰似得长大。以前二爷的屋子已经是好的了,现在为了二爷的婚事,老太太特别把自己院子边上的一个大院子腾出来给二爷住。这个待遇可是连着我们大爷都没有的。为了二爷的婚事我们府上可是上上下下的都动起来了,也不知道贵府上预备着什么时候请这边的亲友,请大爷把这边的请客的日子给我一份,我回去也还给太太说了两家避开请客的日子省得重叠了。”赖忠办事井井有条,王子腾也很爽快答应下来。
等着下午的时候贾代善真的亲自过来,当然他还带着贾政一起来了。一见着贾政的跟着贾代善的身后,王子腾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他暗想着这个贾政看着挺好的。谁知短短的几个月连着病了几次,别是个绣花枕头看着外表光鲜其实一肚子的草包。以后坑了我家妹子可不好了。
贾政跟着父亲身后来王家,他刚进门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眼光落在身上,贾政下意识的顺着眼光看去,被王子腾的神情吓一跳。怎么子骊的哥哥那样看我?莫非是他觉得我配不上他妹子?也是,上次在杭州见面的时候王子腾还是个的跟着父亲身后办事的小碎催,自己也是个白丁。那个时候两人相谈甚欢,都是世家子弟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结果一转眼,人家已经正经做官去了,自己却是还什么也不是。能看上自己就怪了!想到这里贾政脸上慢慢的红了,他觉得在王子腾跟前有点抬不起头来了。
“姑娘你看他们家二爷脸红了。”雨后站在屏风后面,扒着缝隙往外看。子骊只对着外面扫一眼,无趣的说:“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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