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乐点头,“好哦,谢谢阿姨。”阿姨把药膏拿过来,看方知乐低头装药膏的乖巧模样,忍不住嘱咐道:“同学之间有误会要解开……要是有人欺负,还是得去找老师,你再这样过来,我就要联系你班主任了。”“哦那倒不用。”方知乐往外瞅着,医务室在一楼拐角,刚才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从旁边的楼梯上去,她探出半个头看热闹。阿姨也被她引得往外看,然后吓得“啊”了一声。“这是干什么呀!”阿姨嚷嚷。几个保镖围在后面组成一栋墙,最前面的保镖拉着李姿往下走,不,准确来说,是往下扯。“我不回去,我不要关禁闭,我不!”李姿抓着楼梯扶手,头发衣服都乱了,脸上旷了早自习化的“桃花妆”还没来得及自然氧化,就被脸上分泌的各种液体弄得稀里糊涂,乍一看简直能去午夜档鬼片客串。保镖训练有素,二话不说上手掰开李姿的手,然后把人拦腰扛起,腾腾几步下楼,扬长而去。方知乐“啧啧”几声,收头回来,冲阿姨甜甜一笑。阿姨说,“你刚说什么不用?”“我说,不用叫老师,”方知乐抬脚感知膝盖的疼痛度,弯唇一笑,“因为我一般当场就把仇报了。”阿姨:??报仇还能成这个样子,骗鬼呢?没再和阿姨解释,方知乐在阿姨担忧的目光中,一瘸一拐往回走。然后,碰见故意等在楼梯口的叶瑜。那人显然已经找人问过方知乐的踪迹,抱着胳膊看过来的瞬间,捕捉了她一瘸一拐的诡异走姿,眉头狠狠拧了起来。方知乐:……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出门忘看黄历。叶瑜上前几步扶住她,面色不虞道:“你这是怎么了?”一节课没见,这人怎么就瘸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方知乐往李姿的方向指了指,“就刚被端走那个,在我路过的时候用笔尖戳了我一下,现在自食恶果被人端走了哈哈哈哈。”叶瑜没有笑,她直接蹲下来,要掀开方知乐的裤脚。“哎别别别,”方知乐扯着自己的腰带往后蹦,活像个四肢不勤的瘸腿熊,“刚上了药,不能动,药膏会蹭到裤子。”叶瑜收回手,语气不带任何温度,“严不严重?”“不严重,”方知乐欢快道,“一点小伤而已,你别老瞅我,你瞅李姿,她可要被家里人关禁闭哦吼吼吼。”“我为什么要瞅她们,”叶瑜冷冷打断,“她关禁闭和我有什么关系,可你的膝盖却伤到了。”方知乐逐渐张大嘴巴。果然是古早狗血百合文,这种“我的人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要让你给她陪葬”和“别人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你”的炸裂带感台词真是张口就来啊!她李姿关禁闭、上老虎凳、泼辣椒水、甚至小命不保都无所谓,方知乐却不能被蹭破点油皮。方知乐还没有反应,叶瑜懊恼地想了几秒,掏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你在和谁说话?”方知乐小心翼翼询问。叶瑜把屏幕转过去给方知乐看,对面的人是周母。“李姿照片的事情你知道吗?”叶瑜说。这种仅限她们上层交际圈的传播范围,方知乐心道她应该说不知道。“你应该不知道,我告诉你,”叶瑜手指往屏幕上划拉几下,没有任何出卖李姿隐私的愧疚感,把照片一张张划给方知乐看,语气严肃道,“她们出去鬼混,身上不知道沾了什么脏东西,你以后碰见她们了千万要远一点。”方知乐点了点头,“李姿和周美泽关系好,伯母应该很生气吧。”叶瑜摇头,“伯母之前是不生气的,还问我哪个裙子好看,直到刚才我告诉她,李姿试图叫上我一起去玩。”方知乐眨了眨眼,好奇道:“然后呢?”叶瑜点了几下屏幕,收了手机,平静道:“伯母现在已经在提包去李家的路上,答应我肯定会让她的禁闭期限翻一番。”方知乐:……不愧是你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母女。叶瑜看样子还是很担心自己的膝盖,方知乐连忙转移话题。“我这里真的没事,”方知乐笑了笑,“这都上课啦,你怎么还在外面,快点回去上课吧。”方知乐请了假,现在也该回去了。“我的书法作品被人毁了,”叶瑜说,“给老师请了假,这几天不住宿,也不上课,自己在书法室练习。”“毁了!?”方知乐一蹦三尺高,“《洛神赋》吗?谁毁的?”叶瑜摇了摇头,一幅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我已经联系了家里人,到时候看调查结果吧。”方知乐心疼得都在滴血,“那可是你没日没夜写了十天,要拿去参赛的作品啊……”“你想想,谁有你宿舍的钥匙,让学校配合你调查,调取监控,一定能查到。”方知乐气得火冒三丈,“我呸!暗中动手脚,跟阴沟里的耗子一样见不了光,恶心!什么东西!”叶瑜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这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你看我做什么,”方知乐抓了把头发,“我说错了吗?”“没有,”叶瑜笑了笑,“这件事不能让学校知道,我自有安排。”方知乐愣了一下,当即在胸口前做了个捧身份证的动作,“那好吧,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我觉得就是孙黎那几个人干的,我方知乐无证据实名举报她们三。”叶瑜被她逗得笑得肩膀颤动,好久才停下来。停下来的时候,方知乐正看着她,眼神温柔,“现在开心点了没?”叶瑜眨眨眼,轻声道:“开心。”有方知乐这样的人对自己好,叶瑜忽然觉得世界也是可以很可爱的。所以,她要多多努力一点,争取家里人的帮忙,查出“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她会让那些伤害过方知乐的人,统统付出代价。-叶瑜最近收到很多条来自“家庭”的信息。其中有两条分别来自她矜持高傲的爸爸和妈妈。爸爸的口吻向来是严肃中透着不耐,好像看所有人都不顺眼。他不满意妈妈只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而且孩子还像极了爷爷,喜欢文艺界的书法,不喜欢从商,一点都没有他当年桀骜上进的模样。爸爸:还来得及写一幅吗,我可以联系活动的主办人,拖迟几天交稿。妈妈的语气和爸爸有细微的区别,少了点不耐,多了点刻薄。她倒是没有嫌弃叶瑜练习书法,当年她嫁入叶家看的不是叶父,而是叶老爷子。叶老爷子才是叶家深藏不露的根基,如今老爷子看似不理政事,可叶家的大权还握在他手里。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非常风流,儿女孙子孙女太多,数来数去连脸都很难认全。叶父一直以正室妻子所生的唯一一个儿子自居,自认叶家交到他手上是名正言顺。可叶母却看得清楚,要不是叶瑜得了叶老爷子的喜欢,小时候养在老爷子膝下几年,混了个脸熟,叶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其他私生子拉下台。叶父这些年自视极高,向来看不起自己的异母兄弟,叶母偷偷替他料理了不少,可他却像个唯吾独尊的傻子,半点都不知情。所以只要老爷子喜欢叶瑜,喜欢书法,叶瑜就可以也必须安安心心地上自己的学、写自己的字。叶瑜分别回了爸妈的消息,又把雪叔的消息点开。雪叔:抽个时间回老宅一趟,老爷子想你了。叶瑜:好,我明天就回去。叶瑜打电话找的“雪叔”并不是她的叔叔,而是老爷子身边的管家、心腹,或者说,叶家的二把手,除了老爷子之外最尊贵的人。老爷子是个狠人,狠到某种程度心理是不正常的,例如他们通常六亲不认,常人在乎的血缘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只有身边陪着他从一文不值走到现在一起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兄弟,才能在他心里占据点神圣的位置。是以雪叔的地位仅次于老爷子,这一点连现任叶家家主、叶瑜的父亲也没办法撼动分毫。叶家的孙辈太多,谁都想在老爷子面前露脸争宠,只有得到老爷子的肯定,才是真正的叶家人。所以叶母毫不心软地把叶瑜送到老宅,那时候叶瑜还不到两岁,走路都不稳,老宅的保姆带孩子总是不尽心,叶瑜经常感觉身体不舒服,小小的心灵也无比寂寞。于是她经常在晚上偷偷跑到后花园的假山上看星星,老宅太大,他们是不被允许去后花园的,小叶瑜以为穿过前庭,来到后花园,再爬上那个看起来很高的山,就是一趟无比遥远、无比英勇的旅行。雪叔就是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她。一个长得玉雪可爱的奶团子,喜欢半夜里跑去黑漆漆的后花园看星星,不怕吗?叶瑜说,星星很好看。雪叔问她,老宅前庭的花园、池塘、人工湖,不好看吗?叶瑜还是说,星星最好看。她说,想变成其中的一颗星星,这样她就不孤独了。雪叔人至中年,冷心冷清几十年,就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小孩也分很多种,叶瑜没准属于其中“有点可爱”的物种。于是他觉得有趣,以后数月,在伺候老爷子的间隙里经常找叶瑜说话。有时候是中午午睡的时间,有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两三点,他都会毫无心理压力地叫醒熟睡的小孩,让她陪自己说话。面前的叔叔一头白头,看起来很累,很寂寞,小叶瑜打着哈欠,一句抱怨都没有,穿上小拖鞋把柜子里的毛绒兔子拿给他,说这是她出生那一年收到的礼物,本命兔子,送给叔叔,他就不孤单了。雪叔在之后的很多年,都会偶尔回忆起那一个抱着兔子的小孩,她睁着惺忪的大眼睛,把最爱的东西送给他,说这样就不寂寞不孤单。后来,身边的心腹总是往小孩子那里跑,老爷子顺理成章地知道了叶瑜,把她抱养进自己的小院,亲手教她书法。一晃就是三年。-“外面热,怎么也不撑把伞。”叶瑜下车的时候,雪叔已经等在门口。雪叔将一把黑色的胶质烫金伞打在叶瑜头顶,进门还得走过两个走廊,会晒上几分钟,“你们小姑娘皮肤嫩,得多注意养护。”叶瑜一下车,动作变得规整矜持,一言一行都合乎规矩,甚至连呼吸都像是固定了频率,丝毫不出差错。不过那双眼,还是在雪叔嘱咐的间隙里,朝他俏皮地眨了眨。像是总会脱轨的那条线,皮得很。“你呀,”雪叔忍俊不禁,“没个大人样。”“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呀,”叶瑜说,“我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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