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所有人赶出去,将自己独自锁在监控室,一眼不眨地、翻来覆去地将清晰的监控画面看了无数遍,从白天看到夜里,确认过每一个来往的人。
男的、女的、与他相似的、不相似的。
到最后,他终于无力地相信了眼前所发生的,确定了监控视频根本没有留下丝毫有关沈庭未离开病房的画面。
沈庭未,在他离开没有十分钟的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凭空地消失了。
连诀开始发疯的那一刻,吓到了所有的人。
他红着眼睛打碎了床头柜上盛满水的玻璃杯,床上的被子与柜子里的衣物散落在地板上,吊瓶架倒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中,还没输完的药水淌了一地,苦涩的药味与营养剂淡淡的辛甜混杂进空气里弥漫着的消毒液的味道中,让病房里的气氛在顷刻间降至冰点。
连诀的耳边响起一阵压过喘息与心跳的刺耳的嗡鸣,那些在沈庭未发生车祸时都不曾有过的崩溃在这一刻充数尽发,仿佛这一整段时间里强撑的坚强都在此时彻头彻尾地卸下来,驱使着他迟到了三十年的情绪猛然间突破桎梏。
“为什么不看好他?”连诀厉声质问在场所有的人,叱责他们,“这么大一个医院,为什么连一个大活人丢了都找不到?”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战战兢兢地放轻了呼吸不敢吭声,生怕喘气声太重引来他更为狂躁的迁怒。
连诀几近抓狂地一把揪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医生的领口,对方被迎面而发的压迫感震慑到,慌张地躲避连诀的注视。
连诀最终却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茫然无措地问他:“你知道他刚做完手术吗?他的伤口还没拆线,身体还没好……”
“知、知道的……”医生的声音里也带着被感染上的不安与干涩,“连总您先别急,我们继续找,肯定能找到的……”
连诀在他并不具有安慰效果的言语中逐渐松开了他,转过头,眼眶通红地看着在场的人。他问你们知道他还怀着孕吗,又问你们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冷吗?
后来用很低也很轻的气音,自言自语地问,为什么不看好他。
他的语气一句比一句轻,却又一句比一句重地砸向众人。
没有人敢搭话,只敢垂着头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与此同时也不约而同地在连诀终于宣泄出的愤怒中少许地松出一口气。
连诀这些天紧绷的冷静让每个人都跟着心惊胆战,此刻的爆发更像是让他们这些日子仿若悬在后颈的寒凉总算落入实地。毕竟人是在医院消失的,每个人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所有人的心都为之牵动着,提心吊胆地度过这段难捱的时间。
最后连诀是在抑制不住地歇斯底里中吼着让他们滚,全都滚出去。
众人几乎是在他这句赦过宥罪般的怒吼中逃一般地散了,离开病房后马不停蹄地继续搜寻沈庭未的下落。
——这太离奇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林琛在接到通知从江城赶回来的时候,连诀正独自待在满地狼藉的病房里,弓着背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床单皱起的病床,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琛推开门走进来,叫了他几次,他才迟缓地回了一声“嗯”。
林琛说已经找人去盯沈庭未的出入境记录与消费记录了,但他清楚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劳,他能想到的方式连诀又怎么会想不到。
于是林琛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没有任何依据和道理的肯定语句:“沈先生一定会平安的。”
连诀在他说完话的几分钟后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林琛说:“车钥匙给我。”
林琛下意识去摸车钥匙的手在触碰到口袋里的钥匙时停住,他看着连诀与平时天差地别的状态,忧心倘若现在让他一个人开车,恐怕不太安全,所以并不敢轻易将钥匙递出去,而是问:“您去哪儿,我送您。”
连诀并没有心情猜测林琛话语里流露出的顾虑,只对于他的迟疑感到几分不耐,所以没有执着于拿到钥匙。
他迈步快速朝门口走,声音里带着寒意:“陈家。”
他在佣人的阻拦下推开书房的门时,陈褚连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到来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因而加深了连诀的怀疑。
陈褚连本想问你来干什么,在看到连诀阴沉的脸色与身旁人无可奈何的神情后,冷哼一声,悠悠收回目光,不轻不重地砸去一句:“怎么,上次闹得还不够?”
连诀并不与他周旋,单刀直入地问责:“沈庭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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