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程墨大致明白早朝发生了什么,向刘淘甫抱拳行了一礼,道:&ldo;小子以后会小心,不惹麻烦。&rdo;
&ldo;惹麻烦倒不至于。只是陛下想必会伤心,你等会儿多安慰他几句。&rdo;刘淘甫拍拍程墨的肩,大踏步走了。
身为皇帝,却没有半点自由,和谁呆在一起,和谁说话,都要受到大臣约束。可想而知,昭帝有多压抑郁闷了。
过了一会儿,昭帝出来,脸色比往日更苍白几分,神色黯然,向程墨招手,道:&ldo;程卿,走吧。&rdo;
圣驾到了寝宫,昭帝依然把内侍们遣出去,只留黄安一人侍候。默坐良久,没有半句话。
程墨劝道:&ldo;陛下闲来无事,不妨到处走走看看,虽是秋天,宫中颇多景致。&rdo;
春赏花秋赏雨,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景色。
昭帝多聪明的一个人,立即明白程墨的意思,道:&ldo;卿说得是,朕正想去外面走走呢,卿陪朕一起去吧。&rdo;
这次,他心甘情愿出门,不摆驾,不磨蹭,说走就走,一点不含糊。
黄安赶紧给他披上貂毛披风,让小内侍备了炉子,远远跟着。
天气晴好。天分外高,分外蓝,阳光暖洋洋洒在身上。出了宣室殿,前面是宽阔的路面,昭帝让内侍站住,自己和程墨慢慢走着,待离内侍有一段距离,才长叹一声,道:&ldo;朕枉为皇帝……&rdo;
一句话没说完,泪水潸潸而下。
程墨递过帕子,任由他默默流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ldo;陛下该锻炼好龙体,让龙体强壮起来,再慢慢积聚自己的力量。&rdo;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好了,才有精力安插亲信,排除异已,把权力夺回来。这些,在寝宫,程墨是不会说的。在这里,四周开阔,有没有人,一目了然,不用担心有人偷听,倒可以畅所欲言。
昭帝咬牙点头,道:&ldo;卿有所不知,今早群臣质疑朕,围攻朕……&rdo;
一句话没说话,泪水再次流下。他可是当今皇帝啊,这些人眼里怎能没有君王?
程墨长叹一声,道:&ldo;是臣大意了!&rdo;
程墨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昭帝的承受能力。这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值爱面子的青春期,又是帝皇之尊,群臣要求严惩程墨,在昭帝看来,便如抽自己耳光一样。再想到自己难得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群臣便步步紧逼,怎么接受得了?
程墨这里自责,昭帝却以为他是为群臣弹劾的事烦心,忙道:&ldo;卿无须自责,若不是朕宣卿殿中说话,卿哪里会被弹劾?&rdo;
程墨知道他误会了,道:&ldo;臣不是为这个。陛下其实无须顾虑人言,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但求无愧于心,何必受人拘束?&rdo;
&ldo;正是。&rdo;程墨这么说,昭帝心情总算好了些,你们说你们的,我做我的,难道你们还能弑君不成?他暗暗拿定主意,道:&ldo;卿所言极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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