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这石头,说不定也是个好事儿。“不用除掉了,都退下吧。”盛玦抬手之后,突然听到了身后的细碎动静,他回头,发现府里的仆从们全来了,所有人举着火把依次顺着这条路过去,彻彻底底着亮了这一条路。不知是哪个有眼色的下人去通知了其他人,众人深更半夜全起来给他家王爷照路了。江洛瑶也跟着他回眸,两人一同震惊。此事,不是摄政王吩咐的。府里的下人们听说王爷险些摔了,便都举着火来了,明明是深夜,却让这个晚上不再黑沉了。江洛瑶看到,这些不是府上的兵士,而是一直伺候王爷的老仆人们。她突然意识到王府好像没有年轻的下人,凡是见到的,全是上了年纪的。京城的好些冠盖之家都不喜欢用上了年纪的仆人,倒也不是嫌弃他们粗手笨脚,而是为了府内的风貌,等下人们岁数到了,就给一笔银子打发掉,甚至一些心肠硬的还会把伺候多年的下人给赶出府去。江洛瑶以为摄政王这般性情凉薄之人,也会如此。谁想到事实居然完全相反,摄政王府上没有一个年轻男女,伺候的人全是有一定岁数的。包括许笠也是。江洛瑶心中突然有了某种猜想——王府的下人,是否是上一辈留下来的,一直呆到了今日。这种猜想一冒出来,江洛瑶瞬间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细节。有的嬷嬷眼睛不太好,却能准确地找到东西,认得熟悉路。有些下人耳朵听不太清,却能敏锐到察觉到摄政王的指示,帮他去做一些事情。原来王府都是旧人,难怪如此。这一瞬间,江洛瑶甚至有了种错觉,摄政王或许也是仁德的,至少没有赶走旧人,一直肯留着大家,很久很久。一边的盛玦问许笠:“怎么把大家都给折腾起来了,谁上赶着出的馊主意,本王只是去一趟宁紫轩,也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许笠想说,王府平日都没啥事儿,今日特殊一次,从王爷您抱着江姑娘回房间的时候,大家就都没踏实去歇着,有准备东西的,有想着趁早烧水的,大伙儿都挺紧张的。许笠不方便当着江洛瑶的面说实话,只能含糊地应了个什么,然后说大家都起来了,不如就护送江姑娘回去吧。盛玦没说什么,他呼出一口气,往江洛瑶身边走的时候,视线又扫了一下地上的石头。江洛瑶注意到了这点,便提议说在此做个什么标记,免得后面来的人不小心也被绊了。许笠笑着回应她,府里的人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地上的草有几根怕是都数清楚了,眼睛最不好的嬷嬷也不会在这里栽跟头。摄政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江洛瑶:“……”她看到王爷脸色变了,却发现许笠根本没在意到,还是在笑着回话。为了压住摄政王的怒火,江洛瑶连忙接过话头。江洛瑶:“侯府花园有一山岛青色六角摆柱,我爹爹挺喜欢的,明日来时,叫人给王府搬来放置此处,王爷每每路过时见了那物,便不会一不留神被绊倒了。”听了这话,盛玦的眉目很快舒展开来。盛玦听出了她什么意思,那什么摆柱是特意为了自己取来的,这是什么,这就是心意啊。摄政王突然觉得自己也没白抱她,她也挺会心疼人的。“你爹爹心爱的摆柱,被你搬来王府,不会惹你爹生气么?”盛玦当然知道岳昌侯不会和他家宝贝闺女生气,但他就是很想问问,颇有种“孰轻孰重”的争宠意思,他故意来了一句反话,“本王也没那么大意,不至于次次在此受挫,用不着那摆柱,还是给侯爷留着欣赏吧。”江洛瑶搂紧肩上大氅,感觉手脚有些凉了,她下巴埋在衣里,声音小了些:“无碍,只要我开口,爹爹从未有不答应的事儿。”哪怕盛玦知道这个事实,但实际听到江洛瑶这样说,还是惊诧了一下。岳昌侯果然宠女儿,这是要捧上天吗?可是,这么受尽宠爱的嫡女,怎么就被送到自己王府了呢?按理说,自己凶名在外,凡是真心疼女儿的父亲,都不会把女儿塞给自己的。这也是盛玦一直犹豫想不通的问题。他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也都纷纷被自己推翻,觉得不太可取。摄政王难得有此等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因此格外困惑。他想来想去,也懒得再深入思考了,总之岳昌候江永川是想给自己塞个媳妇来府上的,再多深意也无非是这般。自己不吃亏。主导在他,也不怕落入陷阱。盛玦声音拖长,有种无可奈何的柔情:“——好,本王必然心领。”夜里依旧寒凉,盛玦注意到江洛瑶的细微动作,便和众人一起赶快送她回去。由于人多路明,江洛瑶对盛玦的那种畏惧终于少了些。她也意识到是自己考虑错了。也许摄政王那时候并没有杀她的意思。传闻中的他确实是暴戾薄情的,但是还没到过分严重的程度,今日是自己想得太过了。直到被一路送到宁紫轩,江洛瑶才为今日的起床气和盛玦道了歉意。“本王知道。”盛玦说,“第一次来找你,你病着睡去了,伺候下人们告诉本王,你的起床气不是一般大,不能贸然叫醒。”听了这话,江洛瑶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声音低缓,虽然夜是冷的,语气却一点儿也不冷,好像故意压低了嗓音和人低柔商议事情,没了白日的那种暴戾和刻薄,还是挺中听的。盛玦还说:“也罢,你在侯府也是被众人宠着的,来了王府虽然不如曾经,但本王能给的优待都会尽量给到你这里,有些骄矜脾气什么的,王府的人也尽量顺着你来……”江洛瑶歉意多了几分,她想,若不是自己今日醒来闹脾气,也不至于弄出此等误会。摄政王半开玩笑道:“本王若是欺负得紧了,叫侯爷听着了,不得上门质问?”怎么会呢。江洛瑶摇摇头,心想爹爹虽然疼惜自己,但是真到那个份儿上,不一定能在王府要到公道。摄政王的权势,可比岳昌侯府大多了。若哪一日,摄政王不做君子,天下何人能拿捏住他?江洛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借着侯府的庇佑来故意惹摄政王生气。她不敢,更不想给爹爹惹麻烦。今日护卫都被调走了,当时自己晕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可见侯府的护卫还是敌不过摄政王身边的势力。别看王府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下人,除了府上的兵士之外,背地里也应该还有很多的暗卫吧。江洛瑶只求能和摄政王简单又和睦地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再分别了,也不至于如此受制。熬过今夜,明天就能等来自家的护卫。熬过这段日子,就不用在王府呆着了。在摄政王要离开的时候,出于虚礼,江洛瑶说道:“多谢王爷这段时日的照顾,心中怀恩,无以报答,日后一定不给王爷惹是生非,直到他日分别。”盛玦本来挺高兴的,听了这几句疏离客气的话,他脚步一停,觉得有些不是滋味。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就是觉得有点不满意,分别当然是迟早的事情,但摄政王就是觉得这两个字不好,不想听,也不想让她提。他心情不悦,滋事的心就上来了。盛玦转身,重新回到房里:“这话多不中听,像是利用完之后,就不会想起本王了一样。”江洛瑶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当即愣在原地,无声地瞧着他看。摄政王这个脾气,真的叫人没办法。这是什么意思?江洛瑶只能想办法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爹爹叫我认王爷为师,这份师恩便会一直留着,无论他日咫尺或是天涯,我都会记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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