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悠——悠——老师在喊你。”
&esp;&esp;“啊。”向日悠猛地应声站起,带得桌椅一顿哐哐作响。然而待站定后,他却直接沉默了。
&esp;&esp;国语老师一脸的板正:“上课要认真听讲,向日悠同学。那就只好麻烦鹤田雅之同学回答一下刚刚我的问题了。”
&esp;&esp;在周遭的“嘈杂”中,向日悠的思绪控制不住地发散,连什么时候重又被允许坐回座位都没察觉。
&esp;&esp;终于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一整天的举棋不定燃尽了少年那颗炙热的心,向日悠终于下定决心——
&esp;&esp;“星野琉真。”向日悠叫住背着书包自顾自埋头向前走的少女,短短的几个字硬是被他念出痴缠的意味。
&esp;&esp;这是无人的拐角,不远处放了学的少男少女们兴奋的交谈在这一隅天地内清晰可闻。夕阳坠落,光影斑驳,纱一般的橘调光雾让一切恍然间与昨日的光景重迭。
&esp;&esp;还没有他下颌高的少女停下了步伐,她闷着头,不说话,厚重的刘海同它的主人一样沉闷。
&esp;&esp;“昨天…”
&esp;&esp;明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刚开头两个字,掩盖不住的羞涩从向日悠的耳后根开始向他的脸部急剧蔓延。在夕阳的亲吻下,他的目光却是愈发热烈了,鼻尖慢慢渗出紧张的汗珠。
&esp;&esp;这一刻,垂头的星野琉真闻言却是开始微微发颤。她似乎害怕极了,步步向着拐角后面的楼道退去。
&esp;&esp;“琉真!”
&esp;&esp;向日悠更亲昵地呼唤少女,但这次却没有成功把对方叫住。
&esp;&esp;躲进楼道门背后的星野琉真隔着缝隙看到张扬的红发少年披着光,像是一轮红日朝着自己追来。她垂眸,不知怎么有些难过。
&esp;&esp;昨天……当做下那一切之后她便后悔了!
&esp;&esp;向日悠——连念出来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卑劣万分的名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驱使她做下了那样的事!?最后的笑是她逼迫自己笑出来的,至此,漫漫的长夜里她不敢去想却止不住地去想那一幕又一幕。
&esp;&esp;他迷人的眼、高挺的鼻、饱满的唇,他惊讶的、沉迷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是那么那么的好,他为什么没有推开自己呢?
&esp;&esp;会不会……会不会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是喜欢自己的?
&esp;&esp;满怀心事的少女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而甜蜜地笑时而又难过得无法自已,直到迎来初生的黎明预示着最终审判的到来。
&esp;&esp;于是,她等来的是早自习铃结束的最后一刻微敞着领口的少年的目不斜视,是一整天间向日悠看到自己躲闪与逃避的眼神。
&esp;&esp;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
&esp;&esp;是讨厌吗?少女白了脸蛋。
&esp;&esp;是讨厌吧!
&esp;&esp;在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在自己献上了最好的一切后,她终于即将等来早该来的拒绝。
&esp;&esp;在她愣神之际,向日悠推开了门,伴随他而来的是走廊的光。
&esp;&esp;“你…为什么躲我?”少年收敛了往日里的意气,他微低着头,看向矮自己许多的少女,偌大的身躯竟显得有几分委屈。
&esp;&esp;恍然之间,星野琉真好像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sp;&esp;自己!?不——怎么可能!
&esp;&esp;她止不住的发颤,只得靠着后面的墙壁才得以缓解几分。
&esp;&esp;向日悠自是看到了少女的反应,一时之间不解、难过甚至是有几分忿恨涌上心头:“你是在害怕我吗?可是…昨天明明是你…”
&esp;&esp;“对不起。”少女终于说话了,同时她九十度弯下了腰,一头乌黑的发直直地向下垂坠,这是最标准最不容指摘的道歉。
&esp;&esp;那几分的忿恨不知怎么就暴涨至了十分,但更浓重的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委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昨天那样子对我…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我不能。”
&esp;&esp;星野琉真抬起了那张此刻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娇小脸蛋,镜片后那对漆黑的眼比黑色的夜还深沉上几分。她的喉咙微微干涩,说的话便有些无力地断断续续:“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不会再出现了…”
&esp;&esp;“我不允许!”向日悠的怒吼盖住了走在放学路上的少男少女们轻松自如的交谈,盖过星野琉真如同喃喃自语般的重复。
&esp;&esp;“我昨晚…一直把琉真酱当做自慰的对象。”少年说道,几乎是瞬间,他的耳朵就像是被霞光点亮了般,红得像团火,“昨天…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我很抱歉我平时没怎么注意到你,因为你总是安安静静的,反而是国语老师老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但我发誓昨晚一晚上我的脑子里全是你。也许…我那方面…技术不是很好,我不知道琉真酱是不是因为对男朋友的要求在这一方面比较严格,不过没关系的,我肯定会学的!并且学的足够好!我不知道琉真酱是不是喜欢我,但…我想琉真酱昨天那么对我…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少年顿了顿,喉结因为紧张滚了滚,“哪怕不喜欢的话,我会努力变得让你喜欢,所以琉真酱,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呢?”
&esp;&esp;远处的地平线像道逼仄的火线。
&esp;&esp;那是天边燃尽的最后一束光。
&esp;&esp;“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向日桑,所以,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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