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黑泽秀明愣住。 还真是这个动机?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向站在一边的青年,“我又没有给你报酬,我在你心里也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安室透怔住了,这句话给人一种微妙感。这种微妙感转瞬即逝,稍有不慎就完全溜走。 “你有给我报酬。”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已经收到你的报酬了,别在意这些。” “哦。” 他不信! 黑泽秀明再次搓起毛毯边,安室透一定是在忽悠他,这个人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根本让人看不出他那一句是真话那一句是假话。 怪不得会成为zero的组长。 啊啊啊啊!到底为什么!好好奇! 黑泽秀明揪了一把毛毯边,一撮嫩黄色的毛掉下来。 他动作一顿,将那团毛毛搓成小球丢进口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将毛毯平整折回原样。 算了,有布蕾吃的话就先不计较那么多了,反正安室透和景光都不会害他的。 “我们等马德拉回来,准备做笔录。” 黑泽秀明转移话题,小声道:“芯片的事谁也别提。” “嗯。”安室透先应声,“你准备怎么处理。” “解析完再交上去。”黑泽秀明垂眸道,“如果东西多,就分成三份,你拿一份,景光拿一份,以爱尔兰的名义上交一份。我因为身份特殊,功劳不可能记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就不用分了。” 安室透眯了下眼,嘴唇微微抿起。 这个表情转瞬即逝,但还是被黑泽秀明捕捉到了,“你在疑惑?” “是的。”安室透耸了下肩,“什么都瞒不过你。” “哼,骗子。你今天对我说的谎一点都不少。”黑泽秀明小声嘀咕完,不管二人反应,立刻接着问,“那你觉得应该分几份?” “四份。”安室透将左手插在裤兜里看向黑泽秀明,他靠在救护车边尽量放松身体,“就算功劳不会记在你的身上,你也应该有一份。” “为什么?”黑泽秀明玩味地勾起嘴角,轻声引导,“那你觉得我这一份应该怎么用?” 安室透沉默下来,他不能接话。 因为他之前说过自己不知道琴酒是秀明的哥哥。 “哼。”黑泽秀明哼笑一声,“算了,不用了,爱尔兰就在我面前死去,我不想占有他的东西。” “他完全可以不把这个芯片给我,既然他信任我,我也应该值得他信任。” 如果把这份功劳安在哥哥身上,不仅是对爱尔兰的不尊重,也是对哥哥的亵渎。 “如果我真的需要,那我会自己去拿。”黑泽秀明看向带着警员走来的马德拉,“我的东西想怎么用就可以怎么用,但别人的不行。” 安室透怔怔看着黑泽秀明的双眼,心脏一瞬间剧烈跳动起来。他喜欢的这个人,实在是……耀眼的过分。地图 “你很意外?”黑泽秀明直视安室透的眼睛,没看多久,又转而看向诸伏景光,“你也觉得意外吗?” “不。”诸伏景光向后瞥了一眼,警员和马德拉的距离愈发近了,“你先做笔录,我——” 和安室透有话要说。 “你去吧。”黑泽秀明收打断诸伏景光的话,“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跟我报备。” 诸伏景光闻言,沉着脸,拉住安室透,拽着他走到救护车的后面。 因为不用担架,所以救护车后门紧闭。黑泽秀明坐在侧面,视线被车框完全挡住。 他盯着黑沉的车框看了几秒。 这是景光第一次露出充满攻击性的表情。 为什么呢?吃醋了吗?不,好像不是…… “——少爷。”马德拉借着昏暗的灯光将黑泽秀明从仔细打量了一遍。 一切正常。 他隐晦地松了口气,“抱歉,让您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黑泽秀明接过警员递过来的表格和钢笔填上姓名,逐个完善上面的问题。 “那个……”警员欲言又止,“接下来这部分的内容应该是你说我写吧?” 黑泽秀明写字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空位,“坐。” “哦、哦……谢谢。”小警员身板挺得笔直,拘谨地贴坐在车框上。 与其说是坐,这个姿势更像是蹲。他的臀部刚刚接触到车框,整个人拘谨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 警员偷偷瞟向黑泽秀明的侧脸,又不敢看得太久,视线滑过黑泽秀明的耳廓后就迅速收回。 “你为什么偷看我?”黑泽秀明下笔不停,头也不抬地问。 “您很好看。”警员目不斜视,双手搭在大腿,紧张地将西服裤攥出褶皱,“装饰灯金色的光落在您的侧脸上,您好像在发光一样。” 黑泽秀明意外地看向这个坦诚的警员。 25岁,巡查部长,很青涩。中指上的笔茧很厚,擅长考试,父亲是警察,官职不高不低,应该是警部补。 “是吗?” 黑泽秀明收回视线,继续填写那张本该是身边人填写的表格,“你连看到我都这么紧张,与我说话的时候会不会把字写错?” “是!不、不是!不会的!”警员的裤子被抓得整个缩上去一截,他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大声道,“我很擅长写字!” “嗯,看出来了。”黑泽秀明一边书写,一边微微转动手中的钢笔调整写字的角度,“你用这只钢笔参加过很多考试,它十分有纪念意义,你参加中心试验之前就在用它了,并拿着它写出来的卷子申请到了东都大学。” 咕—— 黑泽秀明听到身侧的吞咽声之后顿了顿,想到他拥抱安室透时对方的那次吞咽。 “你写字的姿势与纸张成120°角倾斜,十分标准,专门去学过吗?” “是的先生。”警员看向黑泽秀明抓着钢笔的手指,“您的字也很漂亮。” “嗯,当然。”黑泽秀明毫不谦虚,“你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一共生理性地吞咽了两次,为什么?” 咕咚—— 警员听到吞咽这个词的时候情不自禁又空咽一回。 他有点窘迫,“我……”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喜欢坦诚一点的人。” 黑泽秀明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谎言,“你有对我说谎的权利,但我不希望自己听到是谎言。” 他盖上笔帽,将那支昂贵的钢笔插回警员胸前的口袋,“现在,你要对我说谎吗?” 警员又空咽了一次,他用力抿了抿唇,企图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但于事无补。 “因为我……我很仰慕您,所以见到您之后很紧张。您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却那么优秀,这让我有点自卑。” “你现在倒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黑泽秀明笑道。 要一个人承认自己自卑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还有吗?”他没将笔录纸还回去,瞥了眼马德拉奇怪的表情,坏心眼地笑了一下,转而看向那位警员,“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警员支支吾吾半天,腮边的肌肉紧缩,咬牙鼓起勇气抬头,“我……” “什么?”黑泽秀明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坐到您身边的时候会心跳加快。”警员的脸都红透了,“对不起,如果下次我们还能见面,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不用了,随你喜欢。”黑泽秀明将笔录纸还给他,“就这样吧,我知道了。” “啊……我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吗?”警员拘谨地站起来,看上去像是想要立刻鞠躬。 “没有,你很好,走吧。”黑泽秀明兴致不高地挥了下手,“我有点累。” “哦。”警员看了带他来的马德拉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马德拉长舒一口气,看上去比被质问的警员还紧张。 “你在担心什么?”黑泽秀明好笑地看着他,“我看上去像是会欺骗别人感情的坏人吗?” 马德拉:“没有。”我比较怕您被别人骗。 “马德拉——”黑泽秀明突然眯起眼,看向执事胸前闪了一下的纽扣,“你把摄像头装回去了?” “哦……对。”马德拉突然想起来这颗监控还没打开,他拨弄了一下领针上的按钮,“好了,现在开了。之前那几个都被压坏了,好在还带了未拆封的备用,我就知道摄像头这种东西还是多备几个比较好。” 黑泽秀明:…… 有了摄像头的支撑,马德拉连笑容都真诚了许多,“您刚才说什么?” “我是想问——” “——你做的太过了明白吗?” 黑泽秀明一下子顿住,侧耳去听救护车后传来的声音。 诸伏景光将怒气强压在喉咙里,“你已经被他盯上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安室透道,“我知道……但这种事情我也控制不住,有时候就是情不自禁。” “不,你一点都不知道。”诸伏景光深呼吸一次,“你刚才在做什么?那也是情不自禁?” “……”安室透沉默半晌,“我早就被他盯上了,从七月初开始就是。” “你做什么了?” …… 安室透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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