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一个踉跄,原本就体力不支身子一歪,脑袋重重磕在一旁的石头上,两眼一黑。
。。。。。
“嘘,姐你小点声,妈正睡觉呢。”从墓碑后头钻出一颗脑袋。
李伊惊愕,呼,还好,是小豆子,哈欠连天的样子看来是在这陪了半宿。
“什么情况啊这是?”李伊一脚把村长踹进空间,鞋跟在草皮上蹭了蹭,这才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还好小豆子的视线被老妈的身体挡住,压根没看到李伊脚底下还有个人。
“这事儿说来话长啊,自从你退学,干妈就成天念叨着如果干爸还在就好了什么的,总觉得对不起你呗。
紧接着你不就去外面打工了嘛,干妈这块心病就越来越重,也不让我告诉你,不过还行不太严重,就是偶尔会梦游。
但是姐你不用怕,干妈梦游的地方一向很稳定,就是干爸的墓地,每天快天亮的时候我就过来守着。啊困死了,姐我不行了我在眯一会啊。”
李伊看着靠在墓碑上沉睡的母亲,整个人蜷缩起来,看上去是那么的瘦弱,不再饱满的面容,微微蜡黄两颊凹陷。
不过妈妈平时总是紧蹙在一起的眉头此时整个舒展开来,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可能是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做个好梦吧。
李伊忙脱下外套给妈妈盖上,不经意间看到妈妈鬓角的白发,如利刃刺目一样李伊的眼泪顿时止不住的流。
李伊想到小时候自己无数次的问妈妈,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这个村子没有人爱我们,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为什么不离开呢?
可妈妈永远低头沉默着,无数次李伊半夜上厕所都能看到妈妈的房间亮着灯,看她抱着爸爸的遗照咬着毛巾哭,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咬着毛巾不敢发出哭声。
这个可怜的女人,爱惨了她的丈夫,哪怕这里荆棘丛生,也依然不舍得离开,因为这里的路有丈夫的脚印,这里的山有丈夫的身影,这里的月亮也如当年一样圆。
“伊伊?你怎么哭了?哎呦我怎么又在这睡着了?”妈妈睁开眼睛看到李伊一脸的愧疚。
李伊轻轻抱住妈妈:“妈,是时候离开了,我们带着爸爸一起离开好不好?”
妈妈只是笑着拍着裤子上的尘土,看着墓碑背对着李伊轻声说道:“只要我的两个女儿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李伊的心被狠狠攥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觉得妈妈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安全感作祟,李伊非要背着妈妈一步一步走下山,感受着后背传来妈妈的心跳声,李伊的惶恐不安也平息了少许。
小豆子揉着眼睛跟在后头,一路上还纳闷的嘀咕着:“今天什么日子,村里怎么这么消停呢。”
李伊笑道:“你忘了?今天是村里给家具厂供货的日子,为了多赚点钱,全村都出动了,估计没个三五天回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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