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窈先前就察觉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可二小姐既未成婚,也无婚约,她原先还觉得十分奇怪,如今一见,倒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人走了,桌上还放着徐婉窈带来的特产,燕怀瑾见小青梅不肯搭理他,反去牵旁人的手,坐在原地轻哼一声,兀自拆开面前的油纸包裹。裴筠庭目送二人离开,一回头瞧见他手上的动作,急忙上前阻止:“你给我留点!就这么些,都是窈娘特意带来的。”“不留。”裴筠庭气不过:“再吃是王八!”“我是王八。”说又不听,力气又没他大,裴筠庭索性放弃。温璟煦那天说的一定都是屁话,故意搅乱她心神的。燕怀瑾怎会喜欢她呢,他只喜欢欺负她,倘若被他知晓自己的心意,指不定会好生嘲笑一番,更甚者,拿出去炫耀也未可知。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失落。兴许是最近燕怀瑾的表现太好,让她险些忘了这臭王八平日在她面前是如何作威作福的,眼下不过故态复萌罢了。裴筠庭思来想去,欲言又止,最终仍是忍不住试探燕怀瑾的态度。然而一开口,问出来的却是:“燕怀瑾,你讨厌我吗?”话说完,便立刻将肠子悔青了,险些当场把舌头咬断。燕怀瑾闻言,更是满脸诧异地看着她:“裴绾绾——”她究竟是如何问出这种问题的?不明白自己喜欢她也就罢了,怎的还能会错意?实乃天地可鉴的冤。裴筠庭未置一词,抿起唇,垂下眼睫,一副“我说错话了但我不想承认”的心虚样。察觉她的心不在焉,燕怀瑾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说着伸手去探她额间。裴筠庭摇头,躲开他的手,胡乱给自己寻了个借口:“没什么,只是昨夜做了场梦,梦到你和周思年都不理我了。”这话倒不算说谎,她真的做过类似的梦,彼时才与周思年相识一年,未曾觉察自己的心意,醒来便乘着马车上学去了。刚瞧见燕怀瑾,就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梦,往他手臂上打了一记。此事后来被燕怀瑾记了半个月,一见她就委屈巴巴的要人负责。裴筠庭怎好说清缘由,只能忍气吞声任由他闹。听她说出这句话,燕怀瑾忽然一顿。他倒没想起从前的事,而是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为何她的梦奇奇怪怪,自己的梦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依旧耐心安慰道:“裴绾绾,梦从来是相反的,周思年不会讨厌你,我更不会。”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我对你除了故作姿态的不在意,剩下皆是欲盖弥彰的喜欢。……暖暖斜阳,树影斑驳。日光透过窗台,映照在二人身上。裴筠庭正趴在桌上与他闲谈,眼睛投向窗外,燕怀瑾则撑着下巴看她。没说几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枝花,别在裴筠庭的发髻上。“嗯?”察觉他的动作,裴筠庭将下巴抵至手臂,歪着头略带不解地看着他,“你往我头上放的什么?”燕怀瑾收回手,两人离得有些近,他说话时,裴筠庭鬓边的碎发微动。只见他垂下眉眼,笑意藏也藏不住:“路上看到的,觉得衬你,便随手摘了下来。”裴筠庭有些好奇,起身往妆台那照了照镜子。铜镜里的姑娘轮廓并不算得清晰,但依旧能瞧出是个美人。钗子随着动作微微摇曳,她凑近,伸手轻抚别在发间的那朵花。“燕怀瑾。”“怎么?”她回身,顺手捞起妆台上的梳子:“这花儿,是我院里种的吧?”燕怀瑾顿觉不妙,先前的漫不经心全然收起,反应过来后拔腿便想往外跑。“裴绾绾,你听我解释!”“你可知我养了多久才盼到它开那么几朵花,竟给我摘了!”“不是……”他偏头躲过扔来的梳子,两人绕着圆桌跑,“我不还留了几朵吗?你若喜欢,我再陪你种。”窗外艳阳高照,屋内少男少女追逐打闹,笑得开怀。到最后他们也不闹了,燕怀瑾率先投降,转过身去,停在原地。裴筠庭措手不及,一时没收住脚步,直直撞入他怀中。燕怀瑾顺势将她拥入怀中,被撞得后撤半步,乐得肩膀都在颤。裴筠庭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没由来的心动。“……燕怀瑾,你快放开我。”“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俯下头来,而裴筠庭也恰好从他怀中抬起半个头。目光相撞,近乎沉溺在他深邃的眸光中。这是一个紧紧相拥的姿势,但此刻谁都没有松开手,谁都没有说话。房内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相贴的心跳声。直到门外纷乱的脚步声靠近,银儿的声音传入耳中,两人才稍稍分开:“小姐!方才傅小侯爷身边的小厮求见,称小侯爷遇见了麻烦,望您出手相助。”裴筠庭与燕怀瑾对视一眼。三日不打上房揭瓦。这臭小子。陆时逸“裴姐姐!”瞧见裴筠庭现身的傅伯珩,好似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即便此刻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也要跑上前去,将其当作避风港,躲在身后,“你可算来了,叫我好一通等。”“怎么回事?”她紧蹙蛾眉,环视一圈围观的人群,“小厮同我说你闹事,这闹得哪门子事?”傅伯珩支支吾吾,攥着她的衣角,面露胆怯。两人交谈间,燕怀瑾正站在不远处作壁上观。他人虽已到场,却碍于身份无法随意表态,于是抱臂倚在马车边上,隔岸观火的姿态尽显。趁此机会,他观察了一番周围人的表情,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两个人身上。眼下裴筠庭十分头疼。且先不谈傅伯珩为何闯了祸后,既不找永昌侯为自己撑腰,也不寻求燕怀瑾这个沾亲带故的远房哥哥帮助,反倒对她信赖有加。总之看他这副表情,便知此事绝不简单。裴筠庭原想问个清楚,然而身后燕怀瑾突然走到她身旁,尚未开口,不远处便传来一声高喝:“李姑娘!”在燕京城内还唤她“李姑娘”的,除了云妙瑛,便只能是——“哎呀李姑娘,咱们的缘分简直非同一般啊!”曾经的破烂道士,如今的玉鼎真人仍穿着他那半新不旧的袍子,看见裴筠庭,一双眼睛骤亮,“陆兄,有着落了,有着落了!”燕怀瑾不明就里,却仍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裴筠庭护在身后:“他们是何人?”“……啊。”她回过神来,“替你解蛊的人,就是他们。”玉鼎真人热情地同他打招呼:“哟,李公子,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啊,多亏李——唔唔!”陆时逸适时捂住玉鼎真人的嘴,阻拦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同时朝裴筠庭颔首,眉眼沉静,端的是处变不惊。燕怀瑾同样狐疑地看她一眼。此刻傅伯珩早已分不清敌友,他呆滞地望着几人,磕磕巴巴道:“裴、裴姐姐,你们……认识?”裴筠庭并未否认,玉鼎真人被放开后,碍于陆时逸威胁的目光,决定守口如瓶。他揉揉傅伯珩的头,没好气道:“是呀小公子,我可是帮了——嗯?裴姐姐?”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总之,依照眼下的情形,一句两句是决计讲不清楚了。……烟雨阁内,四人相对而坐,连带着个紧贴裴筠庭的傅伯珩。她垂眸,望向仍抓着自己手臂不放的傅伯珩,幽幽道:“傅小侯爷,你且告诉我,方才是怎么回事?”问的是傅伯珩,答的却是陆时逸。“我和道士正走在路上闲谈,谁知这位小公子突然上前扯住我的手腕,声称要我带到官府捉拿归案。”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语气不咸不淡,“我二人与小公子无冤无仇,更不晓得他为何突然这么做,自然哪会贸然听从,一来二去,便当众纠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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