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宁昌侯派人请世子去了一趟他的书房。
自打成婚起,穆显和夫人就分居两处,穆夫人住在清宁院,穆显在府中后院有一处书房。
两人成婚前些年,穆显每月总要去清宁院几回,后来夫人生了两位公子,穆显渐渐不去清宁院了,即便去,也从不留宿。
屋内,穆显坐在软榻上,木几上放了一盘棋,见穆瑾辰进来,穆显开口道:&ldo;来,我们父子手谈一局,我看看这些日子,你有没有长进。&rdo;
穆瑾辰走过去坐下,与穆显对弈。
战局正酣,穆显手指捻着一枚白子,忽然开口:&ldo;我听说,你今日要娶的那个什么姜姑娘,跑了?&rdo;
&ldo;……&rdo;穆瑾辰沉默以对。
穆显暼了他一眼:&ldo;一个女人而已,跑了就跑了。你不必放在心上。&rdo;
穆瑾辰依旧不做声。
他没办法就此作罢,他一定要把若微抓回来,问问她怎么敢这么做!
她居然敢戏弄他,撩拨他后,又和别的男子私奔!岂有此理!
见穆瑾辰不回应,穆显脸色微沉:&ldo;瑾辰,你是我最看重儿子,切不可因为区区一个女人乱了心神!你记住,女人可以是你攀升的手段,也可以是你消遣的玩物,她们可以为你生孩子,可以取悦你,但是决不能乱了你的心神,扰了你的理智!&rdo;
穆瑾辰眉心微皱,显然不认同,他抬眼看向穆显,目光锐利:&ldo;在父亲眼里,我母亲原来只是您攀升的手段?&rdo;
穆显神色讪讪:&ldo;我只是劝诫你不要为女人分心,你提你母亲做什么。&rdo;
穆瑾辰收回目光,看向棋盘:&ldo;在我心里,母亲是生我养我之人,我不希望父亲这么说她。&rdo;
&ldo;我也不会把我的妻子看做手段,或是玩物。她与我一生同行之人,值得看重。&rdo;
穆显脸色难看:&ldo;你这是在教训我?&rdo;
&ldo;不敢。我只是想法和父亲不同罢了。&rdo;穆瑾辰神色不变,低头道。
&ldo;哼。我不管你怎么想。你想找什么样的侧室也随便你。但是你的夫人我已经帮你定下来了,就是清源郡主。&rdo;
穆瑾辰眉心一皱。
&ldo;过段日子,我会找个机会,求陛下赐婚。&rdo;
穆瑾辰看向穆显,一脸不赞同:&ldo;父亲,此事您鲁莽了。&rdo;
&ldo;一派胡言!清源郡主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儿媳,她是晋国公长女,是皇后外甥女,太子表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即便是公主,也未必有她显贵。&rdo;
&ldo;父亲莫着急,请听我一言。&rdo;穆瑾辰神色从容,不急不缓:&ldo;历来皇帝最忌外戚权重。如今皇后,太子,还有国公府已经让陛下心生警惕,我们宁昌侯再与国公府联姻,绝非好事。&rdo;
穆瑾辰这一番话,让穆显迟疑了。
他沉思片刻后道:&ldo;辰儿,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我却觉得,这桩婚事利大于弊。陛下身体不好,太子……&rdo;他压低声音,&ldo;太子过几年就会登基,你娶了清源郡主,就是太子信赖的重臣,将来前途无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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