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笑了笑:“哎呀哎呀……之前只是妹妹身边突然出现了男性,长兄如父,难免想试探试探,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很抱歉。”季珵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俊美男人,想的却是不愧是兄妹俩,道歉的时候不真诚的样子都一样。“向你保证,这次不会有处分什么的,你的奖学金和推免资格也不会受到影响。”柏钧说:“此外,这次你真的帮了大忙,之后我会送上谢礼,请你一定要接受。”季珵倒没有再推拒的意思,只是抬起眼问:“那几个人伤的应该不轻,而且毕竟是柏璇先动的手,你要怎么让学校忽略这件事?”“大人自然有大人的方法。”柏钧笑眯眯地说:“回家好好睡一觉等消息吧。”季珵在三天之后下课的时候接到了柏钧的电话,那人问他有没有空在学校的咖啡厅坐一下。“我估计你大概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的,所以我把谢礼拿给你就走。”柏钧说。季珵过去的时候看到柏钧翘着二郎腿坐在咖啡厅的窗边,外套整整齐齐叠在椅背上,衬衫挽上去一截露出小臂。他走过去坐下来,柏钧把另一杯咖啡推到他的面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随便点了。”季珵没什么要喝的意思,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柏钧扬起嘴角:“其实很简单……花了点钱买到了你们那天的比赛现场录像,然后告诉你们校长我有几家媒体公司就可以了。”季珵有些怀疑地问:“就这样?”“跟学校里的这些老头子打交道没那么难。”柏钧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就算你们打的那个是什么校领导的儿子,但是在一个这样封闭的、僵化的体制中,肯定有很多派系,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伸出手指摇了摇:“不断调动、非终生制的校长任命机制已经决定了真正有话语权的人最在意什么,科研啊什么的甚至都还是其次,毕竟正向的成绩难做。我查了下你们现在上面的那位都快退休了,那他就会更想实现平稳的落地,因此,他就更会尽力避免任职期间学校出现徇私舞弊的负面新闻。”柏钧喝了一口咖啡:“所以我就跟他提了提我能在几个媒体做追踪报道的事,他立刻就同意把这件事揭过去了。”“但是相对的。”柏钧把手肘搭在桌沿上:“让这种稍微有点‘权力’的机构认错是不可能的,要求重新评分等于毁掉评分的教授的声誉,同时等同于学校认同竞赛存在‘徇私舞弊’这件事。所以我提都没提。”季珵细碎的发梢在阳光下变成金色的,他今天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往那一坐仿佛整个人也在发光似的。“我预料到了。”季珵说:“没有处分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我和柏璇没什么事,那边的几个人却进了医院。”他沉默了一下:“不管怎样,谢谢你。”柏钧笑着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为了你,柏璇要申请出国的,简历上不能有污点。”他身体前倾,往季珵面前靠近了一些:“但是就这样的话,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季珵坐的板板正正,并没有因为柏钧的靠近要后退的意思,然后他听见柏钧压低声音说:“我打算找点人,等他们出院了,再稍微‘教训’他们一下。”季珵浅浅地皱起眉头。柏钧有些意外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阻止我。”季珵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为什么要阻止?这是你的事,我并没有参与,也并没有听到。”柏钧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之前那么义正言辞地指责我,难免觉得你是那种‘好孩子’,真是抱歉了。”他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包裹着的长方形物体:“喏,谢礼。”季珵接过来,拆开后发现是他非常喜欢的一个小众设计师的手稿。“听柏璇说你很欣赏他的作品。”柏钧说:“问了下正好有朋友有渠道能拿到。”“小璇很少有朋友。”柏钧手指轻叩桌子:“她以前身体不好,总是住院。转学太频繁,学校里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如今她能认识你,我很高兴。”这样的礼物既显出送礼人的用心,又不会过于贵重让人觉得不能接受。眼前的人显然深知人际交往中的分寸,若是他有心,只怕很难有人会不为这种自然的讨好感到动容。想必他也是用这种熟稔的手段在诸多情人之间流连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游乐场。季珵的声音仍然是一贯的礼貌而疏离:“谢谢,我很喜欢。”“我还有一些社团活动要参加,就不多陪了。”季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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