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咬着嘴唇,粉嫩的唇瓣被他咬得肿的不行。他看看孔扬,鼻翼翕动,半晌道:&ldo;他在病房里……&rdo;
&ldo;人怎么样?&rdo;
&ldo;医生说没大碍……&rdo;齐悦撇开眼睛,像是不敢去看孔扬责备的眼神。&ldo;fèng了几针,包扎了一下,打了麻醉药,现在在睡着。&rdo;
李晋东忍不住道:&ldo;带我去看看。&rdo;
齐悦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对李晋东着急的心情嗤之以鼻。但他毕竟不敢招惹孔扬,何况现在还有事情相求。
他把声音放得很软:&ldo;孔叔叔……&rdo;
孔扬和李晋东都差点浑身一抖。
&ldo;我没有带钱……&rdo;
孔扬苦笑一声。
&ldo;行了,我去办手续。&rdo;
他松开抓着李晋东的手。
看着孔扬往柜台过去的纤瘦背影,李晋东片刻收回视线,转而低头看向还在咬嘴唇的齐悦。
&ldo;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齐悦还是挪开眼睛。他那种对李晋东的莫名其妙的敌视到现在还没有消退。李晋东不耐烦地道:&ldo;干嘛?做了事不敢承认?&rdo;
齐悦当即抬起头,梗着脖子愤怒地道:&ldo;我才不是那种人!&rdo;
李晋东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经不起激。但他忘了自己也差不多这副德行。
&ldo;我是,&rdo;齐悦道:&ldo;我看到别人送给他的玫瑰花……&rdo;
李晋东呆了一呆。
三秒以后才想到,两天前确实是是有个人送了好大一捧玫瑰给罗一辉那个小胖子。罗一辉当时高兴得很,说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哥哥送过来祝他生日快乐。
齐悦很低声地道:&ldo;我问他拿过来看看。他不肯。我就去他家里。他还护着,不让我碰……到底是多金贵的东西……我一生气,就,就……&rdo;
他有些痛苦地皱紧眉毛:&ldo;我只没想象到他那么不经撞……&rdo;
竟然是这样儿戏的原因。但也或许还有别的,只是齐悦不肯说。李晋东到最后还是叹了一声,没有多加评论。
他知道说什么齐悦都听不进去。总归要闯了祸,人才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
而孔扬那边已经办好手续,走了回来。
李晋东就按了电梯。
这家医院的电梯很有科幻片里的风格。十分宽敞,宽敞到空空荡荡,四面都是冰冷冷的金属,天花板则是一面完整的镜子。用来拍鬼片应该也很有效果。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孔扬把齐悦拉到身边,问道:&ldo;罗一辉爸爸妈妈呢?&rdo;
齐悦尴尬道:&ldo;他们都出去了。我不……我没给他们打电话。&rdo;
看上去是不敢。这小鬼居然还有不敢的时候。
孔扬抬起眉毛。&ldo;那等罗一辉回去,他爸妈又不是瞎的,总要问的。那又怎么办?&rdo;
齐悦就嘟囔了一句:&ldo;他不会说的……&rdo;
罗一辉当然是不会说的。要说他早就说了。也不会被齐悦这样欺负。就算这次闹得大了,甚至把救护车都开进了院子,但如果罗一辉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也没谁能怪到齐悦的头上。
李晋东觉得心里憋屈。自从外婆去世以后,这么多天来发生的这么许多事情,都一连串的,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张倒了,其余的就接二连三接踵而至,把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李晋东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
喜欢孔扬喜欢得格外窝囊。连为人师表,也什么都做不到。
他伸手握住了齐悦的肩膀。
&ldo;你抬头看看。&rdo;他喝道:&ldo;你看看你自己。&rdo;
李晋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齐悦这会儿又正心慌,不像从前气势凛然的,就不由被李晋东声容所摄,乖乖地扬起了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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