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洪仁坤便在旁面无表情地接话道:“忘记个球。
大雁塔下龙脉,分明已被密结关锁,我们也无从再将之封绝甚么了——不过他先前起了个咒,把大雁塔四周‘八门’诸相尽皆封绝了,若内有鬼祟在我们探索大雁塔之时,还未脱离,当下便仍在大雁塔内徘徊。”
“善。”苏午点了点头,也不去理会陶祖这番‘顽皮’举动。
他若去理会这些事,便要将大量时间都耗在此上,不得安宁了。
大雁塔下确有一长安地脉节点,这地脉节点便被关锁着,今时之长安,此般上了锁的龙脉交结位置,确多不胜数。
而大雁塔下的龙脉,在诸‘地相锁’中,可以排进前三。
苏午先前以为大雁塔即是此地‘地相锁’的钥匙,但随着陶祖他们此次入塔探查一无所获,以失败告终,他也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我打算今夜再去大雁塔内探查一次。
假若于塔内没有收获,便即刻启程往‘华山’去,彼处有些线索,不知与鲁母显迹之事有无关联。”苏午向陶祖、洪仁坤等众说明了自己的打算,他将目光投向丹加与卓玛尊胜,接着道,“丹加与卓玛与我同往大雁塔内查探。”
丹加眉眼弯弯,笑着点头:“好!”
卓玛尊胜亦低头应声。
江莺莺、井上晴子则沉默不语。
陶祖在旁说道:“他们毕竟修有佛法,说不定去雁塔里头能有意外收获,你俩又不一样,没有佛性在身,去了大抵也是白费功夫。
就留下来罢!
咱们一起打打麻将、玩玩牌多好?
等老夫空了,就传你们几手道法!”
“……是。”江莺莺与井上晴子默默点头。
陶祖更偏向她们两个,这几日间连续抓了几个道门高功过来,勒令他们为莺莺与晴子传授道门基础修行,是以虽然她俩不能与苏午同往大雁塔去,但能留在此地,跟随陶祖修行,她们也没有多少不愿意。
季行舟旁观苏午厘定了诸事,不知为甚么,他心里亦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似方才苏午分派诸事之下,这间禅房内,登时就暗流涌动起来了一般。
他朝那红衣绿裙的长发女子看去一眼。
那女子站在苏午身旁,竟令季行舟陡生出一种其化作了一轮明月,承接苏午这轮大日的光芒,日月交相辉映,万古昭昭的感觉——此女确如陶祖前辈所言,佛法修行精深,虽不及苏午,但与苏午联系紧密,一旦苏午证就法性,此女怕也能随之一步登天,跟着证就法性!
而丹加感应到季行舟投来的目光,她眼波流转,抬眼看向了季行舟。
季行舟立刻不敢再看,把目光挪去了别处。
“你待会儿出门以后,去找一个叫‘嘉善’的年轻和尚,他会为你安排居所。”苏午向季行舟说道,“这几日你便暂居于禅院之内。
待到法智将百五十修有誓愿力的僧侣送来,你便领着他们往玄宗皇帝安排的‘函鬼工馆舍’去。
彼处会准备好铁锭、炉火等等。
你带着诸僧侣先练习锻铁技艺,将铁锭锤成甲片再说。”
季行舟听到苏午对自己的安排,深吸了一口气,向苏午拱手说道:“某并不怕死,再如何危险的事情,某都能为阁下去办。
如今阁下安排某去领着和尚打铁……某以后,莫非还是如在元皇庙里一般,被禁锢在那暗无天日的所在吗?”
他经历了千余载的禁锢,对于幽居某处,已有至深的恐惧。
而今听到苏午安排他领着和尚去打铁,心里登时生出了抵触——他也只能将这般抵触宣之于口,却无法付诸行动,毕竟苏午在他身上留下的轮回诡韵,他却摆脱不得。
“法智调集僧侣,应还需要日时间。
这日内,你可随处闲逛,哪怕是去寻访故友,也是无妨,如能将他们引荐入‘不良人’中,便再好不过。”苏午神色和缓下来,看着季行舟,说道,“也无须担心我会令你一生都在打铁之中渡过,将你禁锢在炉火灶台前。
你修行颇高,乃是‘元皇大道主’,以你的禀赋,将你囿于炉火灶台前,岂不是浪费?
只是今下令你暂摄‘函鬼工部主事’一职而已,待有合适人选以后,便会立刻将你换下来——你以后说不得会喜欢上这个职司也说不定。”
季行舟闻言松了一口气,只是听苏午说他以后会喜欢上‘函鬼工部主事’的职司,他则连连摇头,自觉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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