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坑边探出了搭档的头,钟信确认了几秒她的状态:“你等着。”他说完这句就没影了,周围蓦地安静了下来,季文淑的耳边一时间仅剩下了风声,树叶子沙沙声,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被她不慎摔在了坑外的对讲机,若有似无的电流声。脚底伤口,从一开始的钻心疼,呼啦蔓延成了火烧似的疼。她把精神力探测器塞回包里,颤着手去拔钉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一把拔了出来,又是一阵嗷嗷叫。短短十分钟,季文淑从脚伤致残想到了破伤风,想到了败血症,想到了她才大学毕业,人生才刚刚开始,想到了她年纪轻轻就要全身溃烂而死,不由哭得涕泪交加。钟信拿了捆麻绳来,一头系树上,一头抛坑里,问她:“行吗?”季文淑哽咽着说:“可以。”几乎打着摆子爬到了一半就被钟信整个拽了上去。他抬起她的脚看了下贯穿处,整个鞋底都被血染红了,又看了她其他擦伤,二话没说把人背了起来:“走,去医院。”他的背宽厚且温暖,季文淑伏于其上,一阵悲从中来:“……医院离这好远的,我怕是不行了。”钟信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背着她捡回了对讲机:“没事,一会儿我叫车。”他说的车,指的是这边日常载人载货来往村镇的三轮车。“哦,仲哥你来得好快啊,”季文淑疼得脑袋发蒙,没话找话企图分散注意力,“不会一直跟着我吧?”她一说这个钟信就更气了,忍不住骂道:“知不知道为什么禁止你一个人进山?你以为这个地方没有猛兽没有拐子吗?”季文淑弱弱地:“……我不是带了对讲机吗?”钟信驳斥:“所以你跟我报备了吗?行动前跟我商量了吗?为什么每一次出事都是单独行动?”他越说越气,“知不知道为什么让你少去招惹宣烨?你是不知道首都塔死了多少人吗?还是觉得宣烨肯定不会动你?你是哪来的自信?脑残言情小说看多了吗?!”他这最后一句厉声喝问,简直就像一巴掌扇到季文淑脸上,她“哇”地一声就哭了:“——不是!我也不想的啊!但他如果一直这样,任务就没有进度,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就一直等、一直等——那他要是十几年都这样,我们就要一直一直在这里一辈子吗?!”温热的液体淌入钟信脖颈,烫得他心都疼了,语气也放软了:“那你也不能不跟我商量啊。”季文淑委屈兮兮:“因为你每次都阻止我啊……”钟信一噎,把那句“废话”给噎了回去:“我们是搭档啊!你干什么我都不知道,这像话吗?你让我汇报怎么写?怎么跟组织交代?”季文淑歉疚了:“呜呜呜,仲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别乱说!你很好、很勇敢,就是……”钟信安慰到一半没刹住,拐了个弯,“有时候有点没脑。”“哇!”季文淑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她这一哭,哭得钟信脑门疼:“行了行了,这事急不来,你急也没用,没准宣组长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想通了,自己就跟组织联系了。”“那我们就一直等着吗?”季文淑抽抽噎噎,“每天去监视去分析、还要写报告做饭打扫,都要花好多好多时间,我不想再分析宣烨了,我想做更有意义的事情。”钟信背着她,快走出林子了:“你想做什么?”“我想教隔壁茶庄的阿奶认字……”“好,我们明天就去。还有呢?”“还有村子口的几个小妹妹,她们都没得上学,太可怜了……你记不记得,上次她们来这里,看到那本《经济学人》都舍不得放手……”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让我给她们讲故事……讲货币……”至无声。钟信停住了。他侧脸等了会儿,耳畔传来了轻却绵长的呼吸声——八成是被疼晕了。他空出只手,狠狠抹了把脸,一抹一脸泪,骂了句:“憨包,你死了我咋个办。”便背着她继续走了。……“啊!”季文淑不幸在灌双氧水的时候醒了。因她是贯穿伤,医生将整瓶双氧水给她倒下来冲洗,疼得她整个人好悬没鲤鱼打挺蹦起来,被护士们给按住了:“勿动、勿动,你这醒得太早哩,等哈子还有破伤风的针要打。”待季文淑鬼哭狼嚎地挨完了双氧水、清创、杀菌消毒、上药、打针等一系列操作,又被提溜回地方局的谈话室里,被领导和搭档一起骂到狗血喷头。可怜她上山一趟,人没逮着,元气大伤,躺了三天才得以下地,顺道体验了一回小美人鱼刚上岸学会走路时的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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