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宝宝用自己胖嘟嘟的小手帮苏言擦眼泪:“耙耙不要我们了吗?”
张耀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警告林学琛:“林医生,小苏现在是怀着孩子,你别刺激她,要是出了问题,你……”
“干嘛?”林学琛不受威胁,挺直了脊背,就是怀孕,才更不能让她进去看着,那才会出问题。
张耀蹙眉,这样对峙着也不是办法。他只好劝苏言:“小苏,要不,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吧。”席贤也跟着劝,明天,阿唐醒过来,自己决定要怎么办。
“我不走,就不走!”苏言索性将宝宝放下来,在门边坐着:“我就要看着那个女人出来,到底洋妞是身材好,还是皮肤好!”
“哎……”林学琛摇摇头,他眼眸一转,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缓缓转动门把手,‘咔擦’一声,门开了。
“学琛!”席贤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林学琛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想宋唐承担所有痛苦。让苏言见见也是好的,有些东西就是要刻骨铭心。之前宋唐什么都不说,苏言冷了他两个多月,他也觉得宋唐挺冤屈的。
门在苏言身后被打开,她一愣神,往里看了看,里面一片沉寂。苏言站起来,扶着门框,看着里面静静躺着宋唐,胆怯了。里面没有一室旖旎,没有凌乱不堪,只有安静躺在床上的宋唐,和心电仪滴滴的声音。
宝宝在苏言脚下抱住苏言的小腿,苏言低头看了看他,将他抱起来。抱着儿子,她感觉自己的腿上没有一点力气,似乎腿长在地上一般,挪不了。深呼吸,她告诉自己,无论里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她都要带着儿子一起面对。
苏言缓缓靠近,只见宋唐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线,连接着床头的仪器。宋唐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紧蹙,似乎是很痛苦。
苏言抱着宝宝在床边站着,她甚至不敢坐在床上,生怕弄到什么,会影响到他。苏言面色苍白,可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她找到他,不是吗?可为什么,眼泪却不听话的流,心也好像被什么啃噬一般,好疼,好疼,似乎不能呼吸了。
“耙耙……”宝宝看到宋唐,叫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苏言:“麻麻,耙耙怎么了?”
“他,睡着了!”苏言小声的说,她扬起嘴角笑,抬手擦了擦脸眼泪,摸了摸宝宝的头发,说:“宝宝,你叫耙耙,他会醒来的,醒来看着宝宝。”
泪怎么也擦不干净,苏言生气极了,哭什么呢,他不是在你面前吗。心头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他前两天还好好的,还在和她斗争,怎么就突然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
林学琛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席贤,席贤蹙眉,侧过身,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张耀叹息一声,他似乎有点后悔带苏言过来了。手撑着门框,张耀摇摇头,眼眶热热的,他抬起头,闭上眼,这样就不会哭了吧。
林学琛走了进来,拍了拍苏言的肩膀:“他刚做完最后一次手术,应该快醒过来了,你别担心,手术很成功。”
“手术?”苏言不解的抬起头看着林学琛,什么手术,宋唐从来没跟她说过。
林学琛点头,此刻,纽约已经是深夜了,夜,静得可怕。苏言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看着床上安静的宋唐。可林学琛的声音,让她的心更冷,冷得好像被冻在冰窖里面。
“之前三年,他都不断的在接受手术,那种过程很痛苦,所以,他不敢让你知道,苏言,阿唐经历的痛苦,他不愿你看着他经历一遍,在你那里翻倍,你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吗?”
苏言抬手捂住嘴巴,眼泪如线,拼命摇头:“为什么,我都说了会陪他,他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只是想呵护你。”林学琛沉声说:“他爱得太承重了,苏言,你懂吗,只是你对他太重要了?”
苏言踉跄了一下,林学琛扶住她。林学琛的话在她耳边回荡,他爱得太承重,她难道不是吗?
席贤赶紧找了个椅子进来,让苏言坐在宋唐床边。宝宝坐在妈妈的怀里,就那么看着爸爸,和妈妈一起等爸爸醒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鸟儿长鸣了一声,然后欢快的扑打着翅膀飞走了。阳光透过窗,直直的照在宋唐的手上,他的洁白修长的手指动了动。
苏言觉得眼睛有点痛,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宝宝昨晚睡着就被张耀抱走了,苏言不走,张耀只好给她找了一床被子过来。苏言将被子叠好,放在一边,然后静静的看着宋唐。
他还是没醒,林学琛不是说他很快就会醒了吗,一晚上了。她走到窗边,推开老式的红木框窗户。清晨的阳光和空气都很清新,她想,总会对他有帮助的。
宋唐睁开的眼的时候,看见窗边一个身影,他扬唇一笑,大概自己是在做梦吧。可是,为什么梦那么真实,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会有温热的感觉。
看着阳光下,她的背影,彷佛笼罩了一层光芒。他恍惚想到了,那一晚,她第一次去宋家大宅的时候。他早早的就看见她站在门口,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个月亮仙子。他始终记得她迈进宋家之前,她还在紧张的深呼吸。
苏言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看见宋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笑,走到他床边,问:“你醒了?”
“真的,是你?”宋唐有些不确定,想要抬手摸了摸她。她的笑,她的脸,背着阳光,显得那么的飘渺,这是真的吗?
苏言赶紧按住他的手,插着那么多管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哪能乱动。她说:“别乱动,我去叫林学琛!”她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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