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来除了大牛我还能找谁。我抓着啤酒瓶子,往椅背上一仰,感觉眼泪流进耳朵里了。&ldo;大牛,你说,
他怎么挑那么一场合啊?也不嫌人多碍事儿?挑就挑了呗,他干嘛不把门锁上啊?他把门锁上了,我也就
看不见了,这事儿不也就没了么?大牛,你说为什么啊?&rdo;
&ldo;我看出来王燕儿挺待见上天的,早就看出来了。&rdo;大牛说,开始喝第四瓶。&ldo;和你说也是白说,你丫
傻妞一个,连醋都不知道吃。&rdo;
我把脑袋从椅背上抬起来,看着大牛,祥林嫂似的问他:&ldo;你说,他怎么就没想起来锁门呐?&rdo;
&ldo;荆盈,你别是傻了吧?&rdo;
&ldo;后来你找过他么?&rdo;我觉得自己挺奇怪的,见着宋乐天的时候发誓决不原谅他,可见不着的时候又
惦记得心慌。
&ldo;没有,我怕我一见着他把他打残了。&rdo;说到这儿大牛搁下啤酒瓶子,特认真地看着我说:&ldo;荆盈,你
也知道我挺喜欢王燕儿的,可也就是喜欢,没别的了。那天早上我看见他俩的时候,冒火不是为了王燕儿,
是为你,你知道么?&rdo;
大牛这人就是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跟我一样,把喜欢和爱分得倍儿清楚。我也不知道他要爱起
一个人来是什么样,可我知道他如果真的爱着王燕的话,肯定不是这样。那天早晨在刘星家我就看出来
了――如果大牛对王燕是爱情,他当场就能把宋乐天打残咯。按说这兄弟如手足,兄弟抢了自己的心上人
应该大度一点,接着做兄弟才对。可那是书上的写法,现实生活里谁要是能做到谁就是圣人。至少刚知道
这码事儿的时候没人能那么冷静。
其实我要说大牛为了我不值才能把宋乐天打残,可能更能体现我跟大牛的阶级感情。可这不现实,相
对于我而言,大牛跟宋乐天的关系始终都更亲近,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是很难打破的。
&ldo;我能不知道么,这么些年了,知根知底儿的,我还不知道你?&rdo;
&ldo;荆盈啊,你对他什么感情,我比谁都清楚,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rdo;我躲在啤酒瓶后面,躲在暗涩
的灯光里偷偷流着泪,不给大牛看见,也不说话。&ldo;你至少听他解释解释吧?也许真有理由呢?怎么说也是
喝多了……&rdo;
&ldo;喝多了是理由?那我要是喝多了随便找个男人上床,过后儿跟他说我把那男的当成他了,他能接受
得了么?他要能接受,咱就试试。&rdo;我的精神受酒精刺激有点儿不听话了,这番话说出来把我自己也吓了一
跳。
大牛蹦起来了,&ldo;你他妈说什么混话?!荆盈,我可告你啊,别干傻事儿,到啥时候也不能糟践自己,
听见没有?&rdo;
我喝多了,也是真的想放声痛哭一场,根本不知道酒吧里到底有多少人,趴在桌上就哭开了,一边哭
还一边嘟囔:&ldo;他怎么就忘了锁门呐?他怎么就忘了锁门呐……&rdo;
我趴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大牛没来拉我。我猜那时候全酒吧的人都在看他,以为他把我给弄哭了。
都说哭能够宣泄痛苦,还真是这样。大哭之后,我心里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憋得慌了。等我哭够了,抬起眼
睛,大牛正在喝桌上的最后一瓶啤酒,见我起来了,把剩下的半瓶递给我,&ldo;今儿我可开眼了,我估计你妈
都没见你这么哭过。给你,喝了,咱们闪。&rdo;我没说话,几口把剩下的啤酒喝干净,穿好衣服站起来就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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