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若有所思,却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只是转眼望向窗外,落英缤纷。&ldo;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一个月就又这么过去了。&rdo;她本意是在计算着距离十月出嫁的日子还有多久,却没想到自己的话触动了沈芳年心中的一根弦。
又在曹家的别院中和曹淑说了一阵话,她也终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被曹淑送出了门,沈芳年抬头望了眼日头,想看看现在大概什么时辰,却看见那日头煞白,天空不是日常的蓝,而是淡淡的黄色。
天气不好啊。她这样想着,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一些事情。
沈芳年和秋瑶走着,绕过那个巷口,便见到了一脸没睡醒的周白卿,在站在那里倒仍有几分风姿,&ldo;沈姑娘,我可是等了许久了。&rdo;
她并不惊讶,因为人便是她约来的。恰巧借着来曹府做客的由头出门,再和他约在这里,才不会被叔婶家人发现,才不会被揶揄劝诫,唠叨不休。
&ldo;对不起,在里面忍不住和曹小姐多说了会。&rdo;她才不会承认,她下意识的便拖延了些时间。
&ldo;秋瑶,你先去别处逛逛好吗?&rdo;
听到自家小姐这样吩咐,秋瑶只当小姐终于开了窍,自然乐意为他们创造大把的独处时间,她自己也乐得清闲。于是她赶忙行了个礼,便快步离开了。
&ldo;可是有何事么?&rdo;周白卿揉了揉眼睛,跟上了沈芳年的脚步。今日的沙子好像特别多,总爱往人眼睛里钻。
&ldo;见你整日惫懒,拉你出来遛遛。&rdo;沈芳年随口胡诌,边继续向前走。
周白卿&ldo;切&rdo;了一声,&ldo;瞎说八道,我又不是贵府养的马。&rdo;
&ldo;可惜……我不会骑马。&rdo;她思绪飘忽起来,竟然能将周遭任何一句话,一件事都同他联系起来。她甩甩头,甩走了这些念头,对他道:&ldo;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过周公子呢。&rdo;
&ldo;不客气。&rdo;周白卿淡然一笑,显然并不在意这份迟来的谢意。
沈芳年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闻到了一股土腥味,脑海中记忆翻涌,她强压下去,对他道:&ldo;不知周公子知不知道,月初的时候我觐见皇后娘娘,她向我下了一道旨意。&rdo;
&ldo;不知道。&rdo;周白卿依旧沉着,&ldo;皇后娘娘逼你做什么了?&rdo;
&ldo;皇后娘娘没有逼我。她只是,需要我今日给一个答案。&rdo;她缓步走着,却看见眼前街市上,行人神色匆匆,商贩皆赶忙收拾东西。
&ldo;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rdo;周白卿终于抬起头来,表示出对这个问题的兴趣。不过他也瞧见了眼前的怪异景象,同时问道:&ldo;咦,这是有哪位贵人要临这条街了?&rdo;
沈芳年将漆黑眼珠又向上抬了两分,神色呆呆的,口中喃喃道:&ldo;不是有贵人要来,是沙尘。&rdo;
周白卿循着她的眼神望去,果然远方的天空渐渐昏黄,一阵阵风刮来,带着的都是细小的沙粒。历来春末风大时,京城确实会偶有沙尘,不过刮一阵便好了,所以商户也并不惊慌,只是纷纷收拾东西暂且遮掩起来而已。周白卿咋舌道,&ldo;看样子沙土很快就要过来了,我们还是先去室内避一避吧。&rdo;
沈芳年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直直勾勾盯着远方的棕黄云雾,面露迷惑之色,对周白卿的话恍若未闻。
&ldo;沈姑娘?&rdo;周白卿不得已,只得拽了拽她的袖口,将她的魂唤回来,&ldo;那边有一个茶楼,先去那里面躲一躲吧。&rdo;
她点了点头,脚步随周白卿而动。确实该躲的,沙暴是很可怕的,动不动便要人命的,然后她会和一个她不该认识的人一起迷路。
茶楼里面因为这场小沙尘登时多了不少人,倒是热闹。不少人因为新鲜眼前之景,一直站在门口眺望外面。沈芳年和周白卿也在门口不远处待了一阵。周白卿见她脸色不好,问道:&ldo;累不累,还是去那边坐下吧?我们点一壶春茶来。&rdo;
&ldo;不,我想看一下。&rdo;她的眼睛依旧盯着门外,根本没打算坐,也没打算喝茶。
&ldo;那好吧。&rdo;周白卿陪她站在那里,一同欣赏这并不美好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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