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惊鲵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这还是杨明第一次看到惊鲵生气,只觉得那样的惊鲵,有着在幽泉中燃起的火焰一般漂亮,甚至还有着一丝丝的可爱。
“我没有。”惊鲵呐呐地说道,此时她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还被抓了现行的小女孩般。
“惊鲵,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有负罪感啊,你就这么怕我吗?”杨明伸手抚向惊鲵的侧脸,只觉得温度似乎升高了许多。
“不过是一柄剑而已,我还能对你生气不成?”杨明好笑道,已经丢开了断剑。
他却是不曾想到,惊鲵这般的性子,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若非是将自己在意到了极致,这个历经生生死死,见惯了残酷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又怎会有发生的慌乱。
“我怕你生气。”惊鲵道。
“那应该很难很难了,其实你说的是对的,那样的剑却是不适合这个世界,存在即合理,古往今来,那么多的铸剑宗师都没有铸造那样的软剑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世界不一样啊。”杨明道。
在这个名为秦时的世界中,力量体系要更好,想要充分发挥出这样的力量,毕竟用兼具霸道之势的剑,至于杨明的突发奇想,只不过是想到了记忆深处的江湖而已。
但在这个世界,剑最早出现在的地方是在军中,他记忆伸出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招,在这个世界还真的是不合时宜。
“其实,那样的剑法,在三流之境、二流之境中还是很厉害的,。”惊鲵见杨明有着失望之色,于是开口劝慰道。
“你这颗鱼儿脑袋,这安慰的人的话还不如不说。”杨明拍了一下惊鲵的额头,明明是安慰人的话,但杨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这也是好事啊,你斩断了那无用的剑,倒是让我看到了我应该修练的剑了。”杨明挥手抓向麒麟阁顶层开启的窗户,内力流转之间,已经将天问剑摄入了掌中。
“我一身武学起自三绝,成于三分归元气,三分归元气为天地本源先天之气,当为生,那我的剑当为一切的终结,讲究一个破字,世间剑法千万种,所求者不过一个疲敌制胜的‘破’字。”杨明看着天问剑剑身中自己的倒影。
“所以夫君知道自己想要修炼的剑法了吗?”惊鲵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连你都还没有做到那一步,更何况是我,一步一步来吧,不过眼下倒是可以取一个巧合,将排云掌中的一切运用之妙用在剑法之中。“杨明说话间以行云流水之式运转剑招,在天问周身渐渐弥散出淡淡的云气二气。
行云流水之间,剑招绵延不绝,可谓无懈可击,滴水之漏,何以穿越天间流云,地中流水?
渐渐的,行云流水之间已是阴阳二气沸腾,混沌一片,哪怕是惊鲵的眼力也难以看到杨明的身影,突然间杨明纵身跃向高空,滚滚云气被凝练于天问之上,让其染上了一层墨色,随即杨明举剑竖劈而下。
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竖斩而来。
“好快。”惊鲵目光微凝,这一剑的剑势太猛,太快。
但随着剑气斩中麒麟阁前的一株小树,小树却未连晃动都没有晃动,难道是虚招?惊鲵下意识地想到。
若非如此,以他的力量和方才的剑势不该如此才是?
“这一剑……?”惊鲵下意识地想要问道,在她的视线中,本来无恙的小树一半的树身却迅速的枯萎一起,此时本是盛夏,正是草木繁茂的时节,但小树的枝叶却正在掉落,转眼间竟然像是深秋的枯树一般。
“屈原有问:冥昭瞢闇,谁能极之。”杨明看着面前呈现诡异之态的小树,十分满意地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惊鲵愕然道,这个时代的文化传播与普及度极低,作为杀手的惊鲵对于这一方面,显然没有投入什么精力。
“它的意思是明暗不分浑沌一片,谁能探究根本原因。”杨明解释道。
“所以呢?”惊鲵依旧是一副呆呆地样子,这些东西显然触及到了她的认知盲区。
“所以想要探究明暗不分、阴阳纠缠的世界,根本不可能,想要做到这一点,唯有分明暗,定阴阳。”杨明道。
“分明暗,定阴阳?这?我曾听说,阴阳家的人将“阴”和“阳”看作世间万物内部的两种互相消长的协调力量,认为它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阴阳共济方可让衍生生命,你方才的那一剑难道是……”惊鲵恍然道。
对于剑术,惊鲵显然有着非凡的天赋。
“阴阳共济方才演化维持生命,而我方才的那一剑,却是分其阴阳,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所以,它看似无伤,其实内部的阴阳二气已经被分,一半孤阴,一半独阳,自然也就会枯萎了。”杨明道。
“好厉害,不斩形,只斩气韵吗?“惊鲵赞叹道,这样的一招剑法,足以让人晋升一流之境,甚至是更高的境界了。
“但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杨明抚剑叹息道,这一招‘冥昭瞢闇,谁能极之’虽然剑意高远,战力强悍,但杨明方才的一剑能够断小树的生机,则完全是运气的成分,他的剑虽然可分阴阳,但他却不会明阴阳,方才能够一剑分阴阳,完全是凑巧了。
但如何去明阴阳,对于杨明来说却是一个极为麻烦的问题,那涉及到望气之术,杨明若不能修成望气之术,就不可能真正的掌握‘冥昭瞢闇,谁能极之’这一剑式,当然,这也并不是说这一式现在毫无用处,它依旧神秘而强悍,只不过是杨明不能保证中此招者是生是死,是伤是残而已。
其中有着太大的随机性。
只是,望气之术?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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