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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恐怕是的，而且比您以前见过的更糟。我还记得一些您办的案子，您只需揭示凶手是如何从上锁的房间出去的（参见1938年的《犹大之窗》），或是怎样穿过雪地而不留下足迹（参见1934年的《白修道院谋杀案》）。这次需要您解释一下指纹‐‐真实的指纹‐‐由一个不存在的凶手留下的指纹。您可以看出这是怎么做到的，h，如果您能参与进来的话，将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帮助。佛朗克担负的责任实在够多了。&rdo;

&ldo;难道你以为我就没有担负什么责任么？&rdo;

&ldo;哦，您的确有，可您是在这类事中成长起来的。佛朗克不是。&rdo;

他几乎以为自己说得太多了。h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威严，他的一只眼睛斜闭着，另一只则睁得大大的。麦克斯在心里搜寻着恭维话，打算转移他的愤怒。

但是，h充满尊严地撇了撇嘴角，做出了决断。

&ldo;我需要空气，&rdo;他说。&ldo;大量的空气。到甲板上去，把整件事告诉我。&rdo;

他们摸索着穿过黑暗的船舱，这种黑暗被定义为黄昏。如果黑色可以分等级‐‐不仅仅是漆黑‐‐海上的第三个夜晚也许比前两个晚上亮一点。正好能看清放在面前的手，不过仅此而已。

他们站在b甲板的下风处，没有帆布遮挡。随着甲板的起伏，闪烁的星星看起来一晃一晃的。外面的温度已接近冰点，寒风吹进麦克斯的衬衫，胸膛变得麻木起来，头皮和手掌也感到刺疼；但他喜欢这种感觉，这使得他精神一振。

他们可以在栏杆旁看见下面的光亮。到处漆黑一片，只有船边的浪花发出微弱的白光。浪花在船边就消失了。这是死亡之光，仿佛尸体前的烛光浮在海上，一层层的，像解开的缎带般向两边延展。给人感觉就是要在巨大的噪声中排除其他的声音。这让人思维迟钝，觉得瞌睡。

&ldo;现在，年轻人，&rdo;一个声音从他身旁的黑暗中传出。

麦克斯注视着周围漆黑、油腻的海水，向他讲述整件事，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当他全部讲完后，h的沉默给他一种不祥的预兆。麦克斯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冰冷的空间里谈话，既不是海上，也不是地上或空中。耳中一直充斥着海浪的声音。

&ldo;这么看来，&rdo;h咕哝着说。&ldo;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嗯？&rdo;

&ldo;的确不是。&rdo;

&ldo;你的想法是，&rdo;h在黑暗中低声说道，&ldo;那个凶手，和星期五晚上在阿彻医生的门外对着女士头像（多半就是吉阿&iddot;贝夫人）投掷飞刀的家伙是同一个人？&rdo;

&ldo;我是这么想的。&rdo;

&ldo;同时，又是那个家伙，他戴着防毒面具，不管是碰巧或是故意的吧，将头伸进肯沃尔西的船舱？&rdo;

麦克斯犹豫了一下。&ldo;这件事倒不一定是如此。肯沃尔西像是那种事的一个目标，说不定只是事务长的一个玩笑而已。&rdo;

&ldo;啊哈，当然，它可能是个玩笑。那个事务长，你知道，打我时就像个……不提了。不过，你认为那个防毒面具事件与整件事有关。&rdo;

&ldo;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告诉您的所有这些事都令我觉得特别恶心。为什么，我不知道。&rdo;

&ldo;我来告诉你为什么，&rdo;他咆哮着，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ldo;因为你的想法很幼稚。你关于这起谋杀和每个细节的想法，都很幼稚。年轻人，你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更糟的是他似乎是个谨慎、聪明的成年人，这种人很难对付。告诉我，你们做了任何调查工作吗？你们有没有试着查出，例如，昨晚九点四十五分至十点这段时间内所有乘客的行踪？&rdo;

&ldo;您认为凶手是乘客中的一个？&rdo;

&ldo;我不知道，年轻人。他可能是乘客中的一个，可能是船上的长官，也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甚至厨房里的一只猫。可我们得有个起始。你们问了吗？或是已经查出他们的行踪了？&rdo;

&ldo;没有。&rdo;麦克斯回答道。&ldo;我可以告诉您几个人的行踪：瓦莱丽&iddot;查佛德在我的船舱里；阿彻医生在下面的泳池里游泳；拉斯洛普在外面的甲板上。其他人的行踪我就不知道了。&rdo;

&ldo;那个法国人呢？&rdo;

&ldo;不清楚。刚过十一点时，他在他自己的船舱里。但那说明不了什么。&rdo;

&ldo;而且，&rdo;h说，&ldo;一名法国军官是不会戴……&rdo;他停了一下，周围满是嘶嘶的海浪声。h的话里带着一丝疑虑，就好像他用拳头敲打着木质栏杆。&ldo;噢，你相信么！还有什么事吗？我刚才在回忆星期六的早上。&rdo;

&ldo;您认为那个法国人跟这事有关？&rdo;

&ldo;我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年轻人，&rdo;h严肃地回答道，&ldo;我很想知道，昨晚在他的舱里，他是怎么向那两个索要指纹的人解释的。我还认为‐‐&rdo;

&ldo;什么？&rdo;

h没有回应，他沉默了很久，以至于麦克斯怀疑他是否靠在栏杆上睡着了。但即便他在黑暗中张大眼睛，麦克斯也仅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丑陋的大眼镜和穿着雨衣的轮廓‐‐就像是大教堂顶部装饰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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