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_万象华府(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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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府上围得水泄不通的将士们让开一条路，江载初下马，叩响大门。

苍老的声音从容镇静，如同往日：&ldo;何人？&rdo;

&ldo;是我，宁王！&rdo;他忽而挂起一丝笑，答得骄傲。

&ldo;呵，在我这里没有宁王，只有兵士和将军！&rdo;大门打开，王诚信老将军一身血污，抱着自己的长刀坐在庭院中，拧眉看着来人。周围是他剩余不多的亲兵们。

&ldo;将军，可以进来么？&rdo;江载初静静站着，带了腥味的风拂在脸侧，却衬得这年轻人愈发眉目如画。

&ldo;进来。&rdo;老人伸手召唤。

&ldo;将军，朝廷无德，你可愿来帮我？&rdo;上将军持剑驻地，以示尊礼，言谈间并不似刚刚生死相搏，仿佛故人交谈。

&ldo;老夫说了，若是年轻上数十岁，说不定也跟着你一道反了。&rdo;老人摸了摸胡子，&ldo;只是今年都已经七十九了，若再变节，岂不是被人笑话？&rdo;

&ldo;是。&rdo;江载初恭恭敬敬道，&ldo;学生不敢勉强老师。&rdo;

&ldo;那便好，那便好！&rdo;老人仰头大笑，神容极为坦然，声音却渐渐转低，变得柔和，&ldo;初儿，师父知道，这些年……你心里很苦。&rdo;

江载初定定凝视他良久，种种错综之色一闪而过，最终回复到平静无澜。

&ldo;……这一战，你做得很好。&rdo;老人用嘉许的语气续道，&ldo;往后，也还要这样走下去。&rdo;

&ldo;是，师父。&rdo;

一老一少不再说什么，江载初转身离开，走至门外，那扇门重新重重关上。

里边传来老人慷慨豪迈的声音：&ldo;孩子们，陪我战死此处，你们怕么？&rdo;

士兵们齐声怒吼：&ldo;追随将军！死守长风！&ldo;

&ldo;神策军何在？&rdo;上将军背对将军府，轻喝。

&ldo;在！&rdo;

上将军负手望了望天，用不见起伏的声音道：&ldo;攻下将军府。反抗者，杀。&rdo;

此刻独秀峰水渠旁，挖渠的军士们一个个坐在高地之上，只看着奔涌而去的洪流，累得脱了力。

&ldo;清点人数，下山。&rdo;

&ldo;将军，少了一十三人，皆是洪流来时来不及爬上被卷走的。&rdo;

景云静默片刻，环顾四周，心头忽然觉得一丝不安，叫来亲卫：&ldo;韩公子呢？&rdo;

&ldo;韩公子……也在这十三人中。&rdo;

景云怔了怔，忽然大喝：&ldo;谁都不许走！把韩维桑找出来！&rdo;

将军府最后一战已经结束。

江载初踏入府中时，兵士们站在庭院中提了井水，正一桶桶的冲洗地上鲜血。

他的神容看似无异，只在踏入书房之时，看着门槛前那块青石板，略略怔忪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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