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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ldo;哦。&rdo;蓝釉坐到洗剑池边的石栏上,说:&ldo;以前他老骂人,我都不想跟他说话。&rdo;

香香笑了一下,心想真好,不想说话就可以不说话。她低头继续切梨,那素手跟梨肉一样白嫩。蓝釉问:&ldo;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rdo;

香香怕她多心,很小心地说:&ldo;一年多以前,王爷在伊庐山平定边患的时候,酒醉……把我带回来。&rdo;想了想,又示好地说,&ldo;当时王爷经常喊蓝夫人的名字,所以知道夫人。&rdo;

蓝釉说:&ldo;怪不得你这么怕我。&rdo;

香香有些脸红,小声说:&ldo;不……没有。&rdo;

蓝釉笑笑,转身出去。临走时问:&ldo;你爱不爱他?&rdo;

香香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张了张嘴没说话。蓝釉笑:&ldo;原来他喜欢这么胆小的女人。&rdo;

香香不敢答话,像只一直缩在壳子里的蜗牛,好不容易想要探出头来看看外面,就被人扇了一巴掌。于是再度缩回去,连触须也不敢伸出来了。

下午,慕容厉带慕容轲出去骑马,回来的时候爷俩一身地汗。慕容轲很喜欢这个爹,虽然他不爱笑,也要训人,可是他其实很好啊。他一路拉着慕容厉的手,父子二人一并往里走。香香正带着小萱萱在荷花池边喂鱼。白天日头晒,好不容易太阳下山了,正好出来玩。

母女俩迎面碰上慕容厉和慕容轲,香香赶紧行礼。慕容厉示意她起来,转而想要去抱小萱萱,小萱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香香。慕容厉拧眉,蹲下,张着双臂说:&ldo;过来!&rdo;

萱萱小,本来不太懂事。薜锦屏跟她玩的时候,老说慕容厉大坏蛋,有了老情人连女儿也不要了。她小小年纪的,竟然也听懂了。这时候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香香矮身替她把小手擦干净,说:&ldo;去吧,让爹爹抱。&rdo;

小宣宣走到慕容厉面前,看了眼他,又看了一眼慕容轲。慕容厉把她抱在怀里,是感觉孩子不太高兴。问:&ldo;什么事?&rdo;

香香笑着说:&ldo;没什么。大概玩累了。&rdo;不能由着锦屏胡说了,一岁多的孩子,能听懂这些了吗?

慕容厉把她放下来,她又跑到池边,指着池子要香香继续抛饵料。一边还模模糊糊地道:&ldo;鱼鱼……鱼鱼……&rdo;

香香对慕容轲笑笑,转身继续抛鱼食,说:&ldo;大鱼……小鱼……&rdo;

慢慢地教她说话。

慕容厉看了一眼母女二人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是滋味。他对慕容轲说:&ldo;先回去,让你娘给洗洗,一身臭汗。&rdo;

慕容轲答应一声,野惯了,也不跟香香行礼,径自跑了。慕容厉上前几步,抱起小萱萱,把她举高一点,让她看鱼。莲池里荷叶接天,各色的锦鲤急着抢食,甩着大大的尾巴拍打出晶莹的水花。

小萱萱终于高兴了,伸小手去指那尾最大的金鲤。慕容厉逗她:&ldo;这么喜欢?丢你下去啊?&rdo;

她着急,就想要那尾大鱼,喊:&ldo;鱼!&rdo;

慕容厉转头看香香,她低着头慢慢撒着鱼食,没有看他。

慕容厉说:&ldo;接着。&rdo;把萱萱递给她,微撩衣摆,直接跃下莲池。香香惊呼一声,就见他蜻蜓点水一样,抄起那尾最大的锦鲤,一个翻身,不过眨眼已经站在母女二人面前。动作利落,连衣角也未曾沾湿。那尾鱼在他掌中奋力挣扎,他递给萱萱:&ldo;来!不是要鱼吗?&rdo;

萱萱哇地一声就吓哭了,离了水的鱼,鱼嘴艰难地张合,尾巴拼命地摆动,濒死的感觉好可怕。

慕容厉不懂了,妈的,你喜欢鱼,老子抓来给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香香说:&ldo;王爷将鱼放回去吧,她小孩子一个,也就是觉得鱼在水里,很漂亮罢了。&rdo;他总是这样,喜欢就抓在手里,从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甚至能不能活下去。

慕容厉扬手将鱼丢进池子里,心想,难怪古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诚不欺我。

扬长而去。

香香陪着小萱萱喂完鱼,暮色降临了,母女俩牵着手,一起走回洗剑阁。未尽的晚霞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斜斜长长,小萱萱站在她的影子里,香香轻声唱令支县的地方小调,萱萱咯咯地只是笑。

慕容厉跟管珏从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不是诗人,描绘心情这样的事,不在行。但是那画面其实很美好,有点倦鸟归巢的感觉。

第二天,宗正将册立蓝釉为巽王侧妃的文书拟好上报给宫里。舒妃是第一个反对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蓝釉的儿子不是慕容厉的。她难得将慕容厉叫到彰文殿,劝他:&ldo;你若真认下这个孩子,以后如果正妃无出,他就会是你的长子。难道巽王府日后要交到他手上吗?&rdo;

慕容厉不耐烦:&ldo;我的事,不用母妃费心。&rdo;

舒妃叹气:&ldo;我也这样一把年纪,想费心也费不了几年了。厉儿,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要么你就跟薜锦屏圆房。她能为你生养几个嫡子,倒也罢了。蓝丫头虽然也是好的,墨阳一战也确有功劳,但是……但是她毕竟名节有亏啊!你接她回府,不必张扬也就罢了。这样大张旗鼓,还要立为侧妃!让朝中文武、大燕百姓如何看你?!如何看慕容家!&rdo;

慕容厉不爱听,当即起身道:&ldo;若母妃没有别的事,儿子先行告退。&rdo;

舒妃送到门口,不住摇头。知道这个儿子劝不住,也只能希望香香能争点气。若是再生个儿子,多少总是慕容厉的骨血啊!只是慕容厉这性子,若真有意护着蓝釉,只怕香香也是个不顶用的。

蓝釉晋位份为巽王侧妃的文书,经由王后盖印之后,送到巽王府。慕容厉不在,王妃薜锦屏领着府中诸人接了懿旨。以后蓝釉就是蓝侧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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