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刘,没吓着你吧?&rdo;我收回了佩刀,轻轻拍了拍刘协的肩膀,却又换了个更加居高临下的称呼,&ldo;我是不愿意杀你,却也不会任由你潜伏在民间,如果你不接受我的任命,恐怕我也只好毁弃与刘玄德的誓约了。所以,你不妨考虑一下?&rdo;
&ldo;关内侯……允吾令?&rdo;他喃喃道,有些失神。
&ldo;不要告诉我……你就想要当皇帝?&rdo;我给他设下了底线。
还好他不是慕容复,他摇了摇头,反问道:&ldo;皇帝……有什么好的?&rdo;
我微微一怔。
&ldo;我当了快十年所谓的皇帝,没有一天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rdo;他冷笑了起来,&ldo;哦,有一段时间,我确实还睡得挺好,那是你做卫尉的日子!&rdo;
我有些无言以对:是啊,我虽然不敢说尽心竭力地给他当门神,但那大半年的时间里,整个大汉确实有一种朽木逢春的假象。
&ldo;可是……谁让你把这么一个可靠的卫尉发配到朔方去呢?&rdo;我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
&ldo;他们说……你年轻气盛,若不磨磨性子,恐怕会成为第二个王莽。&rdo;刘协解释道。
对于他的解释,我竟然可以接受:&ldo;我和王莽……未必没有相似之处啊。&rdo;
都是皇亲国戚‐‐刘协的正宫皇后是马日磾的孙女‐‐都生活简朴,为人谦逊,礼贤下士,都做过卫尉……都被视为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拯救大汉王朝的希望‐‐不过我当时并没有被看做&ldo;周公在世&rdo;‐‐都希望通过变革来使天下焕然一新,甚至……有可能都是穿越而来的人。
有时想一想,我当时若真的继续为刘协效力,并且随着年龄增长,只要手中能够有一只死忠于我的部队,我必将成为朝中的骨干力量,十年之后,大权独揽行王莽曹操之事……似乎也是极其可能的事情。
可是我不愿意这种和平篡位的途径,于是我选择了反叛。
从一开始,我的周围就是我最心腹的部署,即使随着势力的飞速扩张,许多随波逐流的人物加入了这个团体,但掌握中央政府话语权的,依然是我最赖以信任的班底。
而我不重世家,反而将大量的寒门子弟从社会的最底层挖掘了出来‐‐尽管我自己并没有与这些寒门子弟促膝谈心。
我的基层不在世族,而在平民,虽然大部分平民愚昧无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我多年来施行的新政总算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与拥护。所以……当祢衡大肆清洗郡县官员时、曹操将那些昔日的名门刨根断底时,我可以大力支持,并乐此不疲,甚至以此为乐。
这是我与王莽最大的不同,却有些像曹操。
但我绝不会拥立汉帝,不会让他束缚住我的手脚,这又是我与曹操的不同。
那些一开始只支持所谓&ldo;正统&rdo;的人,在如今也大量地加入了我所组建的新政府,而且不乏来自正统汉朝的名臣。所以我看不到天子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刘协沉思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ldo;我可以先去太学院学几年吗?&rdo;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思索片刻之后我点头道:&ldo;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rdo;
&ldo;真……的?&rdo;他声音一颤,眼中有亮光微微闪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当年在洛阳时,你待我总算不薄,若非我实在太想改变这个时代,或许我真的能够成为你的张良萧何与韩信,哦呸,这三个人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可惜我不愿来维持这个已经腐朽透顶的王朝。&rdo;
刘协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听懂。
我叹了口气:&ldo;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你还称呼我一声兄长……&rdo;那是他刚刚脱离乱军后最惊惶不安的一段时间,后来大局已定之时,便再也没有这么叫过我,&ldo;回洛阳后,我要正式与你结拜,你不会拒绝吧?&rdo;
刘协双肩猛地一颤,强忍着激动,低头应道:&ldo;多谢……兄长。&rdo;
我又在他比以前厚重了许多的肩膀上拍了拍,转头向刘备问道:&ldo;玄德,你呢?&rdo;
刘备后退了一步,平展双臂一揖到地:&ldo;威武王勇武冠绝天下,麾下精锐不计其数,却仍能心怀仁慈,新朝更得民心,刘备得蒙王上不弃,愿为王上效力。&rdo;
&ldo;如此最好不过。&rdo;我微微笑着,伸手将他扶起,&ldo;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关张二人不愿单独为官,我特许他们终身为你所用。&rdo;
关羽和张飞都是愕然,脸上却有感激之色。
&ldo;云长、益德乃刘备兄弟,非是家奴!&rdo;刘备却连忙摇头,&ldo;二弟、三弟之才,均十倍于备,若能得新朝重用,未必弱于吕、张、太史、甘、孙诸位将军,备岂可因一己之私而使他们委屈自己之下!&rdo;
&ldo;大哥!&rdo;关张更是感动。
&ldo;既然如此……&rdo;我微忖了片刻,点头道,&ldo;便请几位一同在洛阳先暂住几个月吧,待我与朝臣们仔细考虑后再做安排。&rdo;
刘备再次躬身:&ldo;一切遵从王上之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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