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云修,你不喜欢我吗?不想提亲吗?如果想,何必想得太多。我们成亲之后也定如现在一般相处,互相扶持。你家是布庄,做不了甚么粗重的工作,本来就不需要多硬朗的身子骨,你拨拨算盘,我为你裁布,这样不好吗?
云修想了想板着脸答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一向当你妹妹。
陈珊娘本来就是执拗的性子,云修否决她,她更是迎难而上。她眨眨大眼笑意盈盈地,哥哥妹妹也会亲吻吗?
云修连忙否决,我什么时候亲过……唔。
云修话没说完,她殷红的唇瓣已经覆上他的唇,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越吻越深,到后来已经分不清谁在吻谁。云修的手臂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而她的手臂环住云修的颈子,吻毕时,云修搂着她坐在常坐的那张紫檀木太师椅上。
云修的脸泛着红云,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说道,脸红了。
她看不见自己因羞赧而脸红,却能看见云修红到耳根去的脸红,于是他们相视而笑。
所以当陈珊娘自婢女手中抢回红珊瑚头面,才会如此失态。
***
陈珊娘看着眼前面容慈悲的表妹不由得升起一股闷气,她不会无缘无故遇上那青眸女子,那女子定是云修表妹引来。
那女子非但知道她与云修之事,还知道云修的表妹会到她的眼前来,太多巧合让她直觉不简单。
况且那青眸女子容貌神似云修表妹,陈珊娘为了试探故意刁难云修表妹,让我饶过他可以,你来代他受罪如何?
这句话还没得到云修表妹的回应,她身旁的夫君气得一鞭子抽来,何来狂徒,如此无礼!
这凌厉的鞭法与当时捲住他女儿那如春雨细润却异常迅捷的鞭法迥异。唰唰作响的凌厉鞭法像一条灵活的蛇凭空横行而来,这让她想起曾在街头撞见的那名红衣女子也是如此使鞭。
陈珊娘再度想起那青眸女子之言,你若不信,便看看云修表妹的夫君使鞭的手法,是不是与当日那红衣女子如出一辙。
那已是幼年之事,她那时候追着云修走出巷子,见云修被马蹄踩过,惊得赶紧抱起小狐狸云修。她满心悽惶兀自落泪之际,曾见一名红衣女子恼怒着差点让马车撞上,居然抽出鞭子唰的一声,打烂一座马车。
那马车主人赶紧跪地求饶,求贵人放他一条生路。
她在巷子前抱着小狐狸的云修落泪,偶然抬头看了那路过的红衣女子一眼,那女子睥睨而无情的样貌让她至今难忘。
忽然间她想起婢女呸了一口说道,庄主才打十来板就死了,弱成这副模样。
脑海又浮现那红衣女子睥睨的目光,再接着取而代之的是青眸女子那温柔的呢喃细语,倘若不是云修表妹开了书肆,时茜便不会突然出现在洛县的大街上,让马车强行勒停,又害得云修被急奔而来的马蹄践踏。
云修的体弱、云修之死;六年前的意外、如今云修又让云涛庄主错手打死。
满脑子的悲伤让一腔忿恨取代,陈珊娘双眼通红,紧紧抿着唇。说时迟那时快,鞭子以雷霆万钧之势来到陈珊娘的眼前,她未动,用一声饱含愤怒的狼嚎抵消了那凌厉的鞭击。
挡住鞭击后,陈珊娘凝在桑榆绝美又慈悲的脸上的目光仿佛渗了剧毒。
凭什么云修死了,这些杀人凶手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她要被纵兇杀人之人怜悯?凭什么她要跟云修天人永隔?
痛苦让陈珊娘发狂,她撕心裂肺的哭着,每一声哀嚎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疼了还不肯罢休。
这样的痛楚桑榆嚐过,她走向前去抱住陈珊娘,别哭,别哭,我来想办法,我让云修復活,作为代价请你原谅他可好?
那剎那间,陈珊娘的小脸仿佛绽放光彩,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能救云修,不是骗我?
桑榆拍拍她的背,肯定的说道,对。
白蛇真君又使了一个防御的咒法才挡住那狼嚎,待他看向桑榆殿下与陈珊娘那处,已见陈珊娘满脸泪痕给桑榆殿下磕头,多谢贵人成全。
陈珊娘为了表示诚意,主动撤下血咒,同时桑榆殿下也解开结界。
谁知一隻利箭划破寧静的夜空而来,穿透陈珊娘的胸膛,让陈珊娘以为自己受骗上当,她怒斥,你们这些可恨的骗子,我死之前绝对会叫你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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