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颜只是拄着根拐杖,笑得不咸不淡:&ldo;下次相见,叶某可不会护着将军了。将军可得小心自己的命才是。&rdo;
李君城自然知道他这是算报了他在崖底的照顾之恩,也没多说,上马抖了抖缰绳,抱了个拳。
&ldo;再会。&rdo;
骏马绝尘而去,叶问颜站在原地,手指摩挲着那根拐杖。
……
从黄泉海出来,叶问颜在城外驿站处和叶霜等人待了一会儿,便和他们入了城,寻了所客栈歇息。
在崖下待了一月有余,又因着伤了腿,叶问颜已有半月多未曾好生沐浴过。此刻得见天日,他倒是不管伤势如何,入了客栈便要小二打洗澡水来。
叶霜跟在他身后,自然是他付钱。
小二领着几人上了楼,叶问颜头也不回,对小二道:&ldo;劳烦小二哥寻个大夫来。&rdo;
叶霜道:&ldo;叶公子伤势可好?&rdo;
&ldo;虽是好得七七八八,但最好还是大夫来瞧瞧。&rdo;叶问颜道,&ldo;你们这一段路上也劳累了,都各自去歇息吧。&rdo;
叶霜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掩上门,也只好回头自己去休息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快得好像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似的。
大夫上了年纪,白发苍苍的,眼睛却精明。他进房时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推开了门。
叶问颜正就着抬来的洗澡水擦身,见着大夫来了,这才对一旁的小二道:&ldo;多谢小二哥了,我在这里大概还要待个几日时间,劳烦小二哥知会掌柜一声。&rdo;
小二哥唱诺着应了,替叶问颜关了门。
那老大夫一看叶问颜裸着的上半身,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对身后的小二道:&ldo;这位公子身子不慡,老夫需要些时间,劳烦小二哥替老夫买点药材回来。&rdo;
脉还没号,就让去买药了,小二却什么也没说,接了银钱就下楼去了。小二一走,老大夫关了门,刚一回身就看到叶问颜已坐到了床榻边,脸色也极为苍白,见着大夫回身,还不咸不淡笑道:&ldo;这回我可没晕。&rdo;
老大夫戚臻翻了个白眼:&ldo;有进步,不过搞得一身伤,真是丢老夫的脸。&rdo;
这话刚说完,戚老没听见自家徒儿的辩驳声。刚侧眼一瞧,就见叶问颜默默吐了一口血,往床榻上倒下去,看样子是昏过去了。
戚老大感惊奇,他的这个徒弟看起来性子温和平淡,但实际上是倔到了骨子里,认准一件事便一往无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以往还在藏剑山庄里时,他看中了这小子的根骨,夜里偷偷捉了他上山,要认他做徒弟,他死活不肯,被关在地窖里饿了三个日夜,都快饿昏了都不曾松口。
他当时觉得又愁又喜,愁的是这小子这么倔,该如何是好;喜的又是他这么倔,将来剑术之道上必可成大器。
后来他无意间得知这小子家世,出言允诺助他报仇,叶问颜犹疑了好几日,这才答应了下来。
戚老印象中的叶问颜,哪怕是他这个师父当面,他就算下一刻要死了,也必然不会现在就昏过去等死。
但现下看看,他又觉得惊奇。叶问颜惯常是会折腾的,但从不会将自己折腾得这般狼狈。
心中这样想着,戚老踱步过去,却不忙号脉,而是先摸了摸床上的挂钩,又碰了碰床柱,脚下一步跨过脚踏,直接坐到了床榻上,这才伸出手去给叶问颜号脉。
号的也不是腕脉,而是颈脉。
他太了解这个徒弟了,就算昏过去,也依然万分戒备,不给任何人可乘虚而入的机会。
老人的手指方才触上他颈脉,对方一直紧颤的双眼终于渐渐缓了下来,没过多久,就真正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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