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问颜的眸光飘过来前,李君城若有所思挑了挑眉,亦无声道:&ldo;你说。&rdo;
于是少年悄悄凑近他耳旁,说了些什么。叶问颜恰好在此时抬起目光,一眼就瞧着明曜这小子在跟李君城咬耳朵,见李君城看向自己的目光多少带了些戏谑,于是他大概也知道明曜那臭小子说了些什么。
当下却也没有做什么,只扬扬眉看过去,倒是把李君城看得有点虚。
一大一小俩人,在叶问颜的目光笼罩下突然觉得周身寒意重了些。明曜连忙站直来,露出一脸天真单纯的笑容来:&ldo;那公子,我先回去咯?&rdo;
&ldo;去吧。&rdo;叶问颜低头喝茶,等到少年远去了,方才看着李君城挑眉道,&ldo;说我什么坏话了?&rdo;
李君城想起明曜说的悄悄话,当即也只是笑了一下而后道:&ldo;没什么,只是说你之前从来不管他人死活的。&rdo;
叶问颜没有否认:&ldo;从前我只有自己的一方世界,路也从来只有一条,他人如何与我何干?自然是不管的。&rdo;
李君城笑一声,却是颇严肃道:&ldo;那今后,你的一方世界,还在吗?&rdo;
&ldo;在。&rdo;叶问颜低低道,&ldo;虽然支离破碎,仍旧还在。&rdo;
这话之后,便是死死的沉寂。叶问颜依旧有一杯没一杯地喝茶,茶水空了便让人蓄满,像是把茶当做了酒。
入了夜,寒意愈发重了起来,叶问颜低声问道:&ldo;你要在龙门镇待着?&rdo;
李君城这才答话:&ldo;是,不知叶公子可愿收留?&rdo;
&ldo;现如今还谈收留与否有什么意义么,&rdo;叶问颜笑,&ldo;茶你也喝了,我的披风你也穿上了身。若说我现在把你赶出去,别人还当我使苦肉计。&rdo;
&ldo;走吧,你上回也在龙门镇待了一段时日,他们怕是都识得你了。&rdo;
&ldo;但你要让我用什么身份在这安置下来?&rdo;李君城带笑的声音在幽幽夜色中显得有些空,他看着叶问颜转过身来,用十分认真的目光看着自己。
片刻后,叶问颜笑了笑,眸中神光离合:&ldo;什么身份都行,但要动你,必先杀我。&rdo;
第二十三章
李君城沉默片刻,倒是叶问颜轻笑道:&ldo;将军似乎有话要说。&rdo;
&ldo;是,&rdo;他终于笑开了,&ldo;这一生但凡我生,你不会死。&rdo;
叶问颜只笑,随即转过身去出了门,龙门荒漠的夜风被卷在他披风里:&ldo;说这些都是虚的,得要行动才能证明。&rdo;
&ldo;这个倒是难证明了,&rdo;李君城笑,&ldo;不过这个证明的时间有些久,久到叶公子大概没什么耐心。&rdo;
&ldo;我等着。&rdo;
披风扬起,而此刻,夜幕终垂。
已近九月,正是秋收好时节。然秋收与龙门荒漠并无多大关系,因了此地长久处于一种硝烟弥漫的状态中,久到人们只知战火,却已忘却农耕时节。
叶问颜登上外城城墙,昂首看向鸣沙山的方向。身旁的值夜弟子掌了一盏孤零零的灯,于是他只能通过这微弱的光亮观察外头情势。
李君城跟在他后头,旁边的值夜子弟视而不见。今日全龙门镇都知道他们的叶公子策反了个浩气将领,现在全当他叶问颜在试探这将军呢。
叶问颜是不知道这个传言怎么流传起来的,不过他倒是挺乐于看见这样的结果‐‐至少他不用头疼怎么安排李君城的住处。
夜风猎猎,吹动他鬓发。叶问颜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吐出一口气,随即道:&ldo;你要好好活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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