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女人,这般盯着叮-,迟早变为绝望疯狂的亚黛尔h,但叮-是女人,这种釜底抽薪的招数往往可以显奇功一一希望。
我已没有力气再乐观了。已经有七八天没有睡觉,我双眼布满红丝,喉咙嘶哑,一颗心越来越不甘。
风度?正如黄-有一次说:什么叫风度?如果爱那个女人,她要走,赶快扯住她的衣角哭吧,恳求她留下,在爱情面前,人还有什么自尊可言。
赵老太爷与我谈了一次话。
他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忙?”
“不关你的事,你请放心。”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给弄胡涂了,不是说你离开叮-,跑到英国去见香雪海吗?”
颠倒黑白是非,莫过于此,贼喊捉贼,世事往往如此。
“大雄,要是你需要补偿一一”
“我不需要——臭钱!”
“对不起,大雄——”
我再次无礼地打断赵翁,“我现在心情很坏,有空时我来探访你。”
我把电话挂掉。
其实不应当这样对待赵世伯,有没有赵三,他老人家都还是我的朋友,他知道他的儿子,不会比他儿子知道他更多。
但是我心情确实不好,一阖上眼,在我面前出现的人,竟不是叮-,而是香雪海那张苍白脆弱的面习
醒来时往往比没有睡的时候累,我跟自己说:关大雄,你爱的到底是谁?
也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这样发狂地追着叮-,天天拿了花上她家坐在门口像只摄青鬼,不外因为害怕失去她。
终于她崩溃下来。一日深夜三时,她打开门,苍白着面孔,对我说:“你还在……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摇摇摆摆地站起来,“这束白色的玫瑰花,竟全部开放了,你看花瓣竟如粉做似的,简直可以吃下肚里。”
叮-叹口气,“你胡说什么?你都快倒下来了,进来喝杯热茶是正经。”
“你忘了?这是你小说‘翠绿故事’中女主角段无瑕说的话。”我疲倦地倚着门框。
叮-沉默一会儿,“我服了你,关大雄。”
她家的陈设我当然再熟悉没有,我往沙发上一躺,灵魂找到了憩息地,几乎一眠不起。
“你到底要什么?”她给我递上一碗茶。
“我那只用惯的杯子呢?”我仰起身来。
“没空洗,将就点吧,你到底要什么呢?”
“你这就叫茶吗?”我呷一口,皱上眉头,“怎么一阵油腻气,只见颜色,没有茶味。莫非真的不能与咱家里的茶相比?”我学着晴雯的语气。
“事到如今,”叮-凝视我,“你到底是真是假,我还不能分辨。”
“我是真的,谁拿自己的精神肉体来开玩笑?这二十多三十天我惨过大病,我都改了,叮-,不但把你的十多部著作看得滚瓜烂熟,连《红楼梦》都一并背妥,以后没话说的时候,咱们就对着一段一段自‘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一直数下去,”我长叹一声,“累死我了,我是再也不能的了!”
叮-啼笑皆非,双眼隐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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