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毛一口早餐噎在喉咙口,勉强咽下去,说:“什么,什么郎君?”
“无常郎君。”老板脸上有些恐慌之色,压低声音说:“我们黑河边上这些村子,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无常郎君的存在,有时候我们就直接称他郎君。郎君半夜出现,到了一户人家外面,会敲大门,有时候还会打开窗子进到房子里,直接敲房门。不吭声地一直敲,一直敲,就等着睡在房间里的人过来给他开门呢。”
刺头就不明白了:“行,就算你们有这个什么无常郎君的传说,那这个鬼敲门总有原因吧?既然叫他无常郎君,所以是地府里那个什么无常来索命的?”
老板缓缓摇了下脑袋。
“那是什么?”
“找头。”
灰白毛:“……”
“那如果有人不懂这个,真给他开门了,会怎么样?”灰白毛一脑门的汗,问。
老板反问:“郎君是来找头的,你说如果你给郎君开门了,会怎么样?”
灰白毛摸摸自己的脖子,吞了口唾沫。
老板又道:“不过昨天晚上那音乐是有点奇怪。一般如果郎君真的来了,乡亲们为了提醒而放音乐,也不会放这种音乐,这音乐怪怪的,还很耳熟,我好像在我女儿的学校里听见过。”
刺头翻个白眼:“那叫运动员进行曲!”
灰白毛就低头摸出手机,默默捣鼓起来。
刺头也不知道灰白毛在瞎折腾什么,接着跟老板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扭头一看,就发现了端坐在那边桌旁的洛神。
也不知道怎么的,刺头看见洛神坐在那,回想起昨天晚饭时和灰白毛在饭店后院遇到洛神的情景,心里陡然哆嗦了一下。
老板顺着刺头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洛神,连忙迎上去:“洛小姐,你这是要吃早餐吗?你的那些朋友们呢,他们怎么没过来?”
洛神站起来,道:“他们还在歇息。老板,我想向你买些早餐的食材,可以么?”
老板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这早餐食材不多,就只有面条之类的,而且现在村里送货有点不方便,厨房存货不多。”
“八人份的面条,再加八个鸡蛋,些许肉,葱姜作料,可否?既然食材紧缺,晚些时候我再采买一些,替你送过来。”
“洛小姐你太客气了,八人份的食材还是有的。”老板说着,领着洛神向厨房走去。
留下刺头使劲碰灰白毛的胳膊,灰白毛耳朵里塞着耳机,扯下一边耳机,那心思却还在无常郎君那没飘回来,面有菜色说:“要不咱们还是把这个什么郎君的事跟头儿说一下吧,或者跟荼姐说下,我总觉得这事玄乎。”
刺头道:“玄乎的事我们见得还少?那坐起来的粽子你也见过吧?那玄不玄?别瞎咋呼了,说不定那什么郎君就是个传闻而已,现在哪个村子还没几个传说呢,大部分都是唬人的。等等,你这吃着吃着,怎么突然还听上音乐了?”
他把另一边耳机戴上一听,发现灰白毛居然在听运动员进行曲,按着他脑袋就是一顿敲。
洛神拿好食材,付了钱,径自走到外面。师清漪站在远处的树荫底下,一直盯着饭店门口,见洛神出来,立刻就要迈开步子,洛神看见门口还有人,远远朝她打个手势,让她在原地等着。
之后洛神走过去,仍然牵着她的手,沿着来时道路,带她回到了房子里。
洛神走进厨房,将衣袖往上挽了几圈,开始着手处理食材,师清漪就闷闷地站在她边上,看她忙活。有的时候洛神需要在厨房里走动,她就也尾巴似地跟着走,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离远了,又不会干扰到洛神。
肉被切成细细的肉丝,简单地焯一遍水,去掉浮沫腥气,之后放入另外一锅煮沸的水中炖煮起来,到时用作面条底汤。热汤浮起热气,熏在四周,洛神的些许发丝被汗沁湿,师清漪看见了,手略微往前伸了伸,最终又缩回来,抿住了唇。
洛神抬起手背拭了下额边的薄汗,白皙的手背蹭过发丝,对比起来也是黑白分明的沉静,这动作又给她平添了几分温婉。
她侧过脸来,道:“先生一直在此盯着,可是对我的厨艺有什么新指教?”
师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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