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是报名前旅行团不要检查结婚证件的么?&rdo;
&ldo;别打岔。且说这一男一女住进同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rdo;
&ldo;你们开旅行社的通常订的不是标准间吧?应该有两张床才对。&rdo;
&ldo;才不是呢。这是蜜月旅行团,所以订的都是夫妻间,一张床的。只有一张床。于是这一男一女就说,我们猜拳定输赢吧,赢的人睡床,输的人睡地毯……&rdo;
&ldo;那这男的也太没风度了。&rdo;我评价,&ldo;他应该主动要求睡地毯才对。&rdo;
&ldo;好好听故事。这两个人猜拳,结果是女人赢了。于是她便睡床。可是到了半夜,男的实在冷得受不了,就央求这女的,让我上床吧,我实在太冷了,我保证规规矩矩的。这女的说,那可不行,我和你睡一间房已经很委屈了,再睡在一张床上,那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可这男的一直求一直求,女的心软,便答应了,可是拿了一只枕头放在两人中间说,这是界河,你可不能越过来。这男人答应了,一夜无事。第二天,他们一团人出去观光,忽然一阵风来,这女人的纱巾被吹走了,挂在一棵大树上。女人很是惋惜,直说呀我的纱巾,这纱巾对我很有意义的。于是这男人不由分说,嗖嗖爬上树替这女人把纱巾取了下来,并且温柔地替她围在了脖子上,没想到女人忽然变色,啪地打了这男人一记耳光,并且骂了一句话……&rdo;
我配合地笑着,赞着,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半留在屋子里煨着鱼片粥,另一半,却飞在空中寻找日本桥……直到子俊将我唤醒:&ldo;你猜猜看,这女的说了一句什么话?&rdo;
&ldo;什么?&rdo;我定一定神,随口猜,&ldo;是嫌这男人动手动脚,不规矩吧?&rdo;
&ldo;不对。&rdo;
&ldo;那么,是恨这男人动了她的很有意义的纱巾?&rdo;
&ldo;也不对。&rdo;
&ldo;那……我猜不着了。&rdo;
&ldo;我就知道你猜不着。这女的说啊:这么高的树你都爬得上去,昨晚那么矮的枕头你翻不过来?&rdo;子俊得意地报出答案,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只得咧开嘴角做个我在笑的表情。
子俊这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ldo;喂喂,你是起得太早了没睡好还是有心事?&rdo;
我振作一下,忍不住问:&ldo;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他是照着你的理想打造出来的。因为理想中的人总是由一个一个细节,一个一个特征组合的,而不是一个完整的具体的形象。所以这个人也就是一部分一部分的,一段一段的细节,无法把他具象,量化,落实。&rdo;
子俊莫明其妙:&ldo;你在说什么?你是看到一个人的鼻子了还是眼睛了?还一部分一部分的。&rdo;
&ldo;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rdo;我苦恼于无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也许这个问题根本不该同子俊讨论,可是不问他,又同谁讲呢?而且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不论有什么心事,都会对子俊讲出来。有时,根本不是为了向他要答案,而只是在倾诉中让自己理清头绪。
&ldo;那什么意思呀?一段一段的,上半段还是下半段?&rdo;子俊坏坏地笑起来,&ldo;要是上半段还比较正常,有头有脸有美感,要光剩个下半段,两条腿顶截腰自个儿走过来,还不得把人吓死?不过如果是个女人呢,当然还是下半段实用些。&rdo;
我哭笑不得。&ldo;算了,不同你说了,根本鸡同鸭讲。&rdo;
&ldo;好了好了,不闹了,我现在洗耳恭听,你慢慢说,到底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叫一个照着理想打造的人?&rdo;
&ldo;如果有一个人,我是说如果,他就和你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你喜欢什么,他也喜欢什么,他做的一切,都是你最渴望的,你刚想到一件事,他已经替你做好了,甚至比你想象得还要好。他就像上帝照着你的理想打造出来的一份礼物。可是理想毕竟是一种虚幻的东西呀,就像电影一样,是种作品,是把真实的生活割裂开来,用一个个细节来表现的,不是完整的。所以你能接触到的这个人,也只是由一个个的细节组合起来的,你只能看到他最完美的这一面,却无法把握他的整体,也无法想象一个完整的他,是否可以让人真正拥有。&rdo;
和往常一样,在诉说中,我已经慢慢地自己得出了结论:&ldo;没有人可以真正拥有理想,只为,当理想成为现实的时候,也就不再是理想了。理想从来都不是一件具体的事物,而只是一个概念,一种意象,如果能在某个瞬间拥有理想,已经是最理想的了。&rdo;
&ldo;我还是听不懂。&rdo;子俊放弃了,十分苦恼地看着我,&ldo;阿锦,我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听了,可是你到底要说什么?东一个理想西一个现实的,你到底是说你有个理想呢?还是说你幻想了一个什么人?&rdo;
我也看着他,既无奈又歉疚,让子俊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就像我从不觉得他的笑话有什么好笑一样,他也从不理解我的思索有什么意义。
于是,我笑着揉乱他的头发:&ldo;别想了,我随便说说的。&rdo;
再见沈曹,无端地就觉得几分凄苦。
想见,又怕见;终于见了,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口。眼角时时带着他的举手投足,却偏偏不敢四目交投。
和子俊谈了十年的恋爱,如今才知道,爱的滋味是如此酸楚。
他是来与老板商谈合作细则的,只在办公室停留了数分钟便匆匆离开了,可是屋子里仿佛到处都是他的身影和气息,让我久久不能还神。
《张爱玲相册》摊开在扫描仪上,黑白图片从书页里转移至电脑屏幕,我挑出八岁和十八岁的两张,按照忆忆仔细地上色,还原袖边镶滚的花纹图案,一边想起那袖子褪下去后,露出的伶仃瘦腕。
下次再见张爱玲,又将误打误撞到哪一年哪一月呢?下次再见沈曹,他的研究可已取得进展,容我再次试用?
于我而言,沈曹与张爱玲已不可分,与我的理想意念已不可分。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恋那样简单,更是一份对理想的追求。
然而当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是违心地说:&ldo;这段时间,我很忙,大概没机会见面了。&rdo;
午餐时,老板满面春风地叫我一起下楼,席间免不了提起沈曹。阿陈眼神闪烁地暗示我,沈曹一早有同居女友,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模特儿,上过多家杂志封面的,两个人由工作拍档发展到床上对手,已经好几年了。
我不知阿陈的话有几分真,理智上告诉自己,摄影师和模特儿,天经地义的一种恋爱关系,多半是逢场作戏吧,沈曹条件这样优秀,足迹飞越欧亚两陆,风流些也是难免的,总不能让他青春岁月闲置十数年来等我出现。我还不是早有子俊在先?
而且,有婚姻生活的上海男子难免沾带些厨房气,要么酒足饭饱舒适慵懒如老板,要么含酸带怨局促委琐如阿陈,断不会如沈曹这般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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