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儿挺起胸脯,道:“你怎么知道我出生时不是强者?一个破烧饼而已。”
霍雨浩扭过头,不愿意去看她脸上的那份冰冷和不屑,看着远处的黑暗,淡淡地道:“是的,它只是一个烧饼。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样的一个烧饼代表着生存下去的机会。”
说着,他竟然将那先前被丢弃在地上,并且被王秋儿咬过一口的烧饼送入自己口中咬下一口,咀嚼了起来。
前一刻还一脸不屑与愤怒的王秋儿,在看到他这个动作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禁呆住了。
他……他吃了我咬过的烧饼。这是她此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而霍雨浩呢?霍雨浩此时脑海里却充满了回忆。
“那时候,我才五岁,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孩子。我和妈妈,寄人篱下。每天妈妈都只依靠着微薄的收入养活着我。为了生计,哪怕是在寒冬腊月,妈妈也要在外面洗衣服。她的手上,满是血口。”
“妈妈很爱我,她总是说,我是她生命中的唯一。记得那天,天色已经很暗了,妈妈突然兴冲冲地从外面跑了回来。因为生活的操劳,我很难看到她脸上挂起笑容,但那天,妈妈却笑得特别开心。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霍雨浩扭头看向王秋儿,而此时此刻,他眼中却已经噙满了泪水。
又咬了一口烧饼,霍雨浩用力地咀嚼着,泪水却有些不受控制地顺着面颊两侧流淌而下。
“为什么?”王秋儿脸上的冰冷完全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片茫然。
霍雨浩一边咀嚼着烧饼,一边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因为,那天妈妈在厨房做工,工作完成后,厨房的厨师给了她一个烧饼。烧饼是刚出锅的,热腾腾、香喷喷的。妈妈一想到可以不让我吃窝头,有一口白面吃了,所以她才特别的开心。”
“为了不让烧饼凉了,妈妈将那热的烧饼踹在自己怀里,等她将烧饼从怀中拿出来,递到我面前的时候,她的胸口都已经烫红了。而那时候的我,年幼无知,只知道去啃着那一个烧饼。”
说到这里,霍雨浩已经是泣不成声。
原本,在外人面前,他轻易是不会这样真情流露的。但实在是因为先前王秋儿为他烤热烧饼时激起了他这段回忆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妈妈那满足的笑容,霍雨浩的心却痛得无法呼吸。
妈妈、妈妈,如果您还活着,该多好。我已经有能力养活您了,有能力保护您。
其他人都处于冥想状态之中,在这寂静的黑夜,已经蹲下身体的霍雨浩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释放着内心的悲戚。
站在他身边的王秋儿,此时却已经完全呆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烧饼,竟然会带来这样一个故事。
霍雨浩因为哭泣,烧饼有些噎着了,哭声顿时止住,变成了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王秋儿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在他身边蹲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好不容易,这一口烧饼总算是咽下去了。霍雨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着头道:“谢谢。”
王秋儿伸出手,将他手中还剩下的小半个烧饼抢了过来,霍雨浩惊讶中带着几分愤怒地扭头看向她时,却看到,这姑娘正如同囫囵吞枣一般,将那半个烧饼塞入自己口中。她那漂亮、粉嫩的腮帮子鼓鼓的,咀嚼时着实有些费劲。
四目相对,看着王秋儿那努力吞咽的样子,霍雨浩忍不住破涕为笑,把手中的水囊递了过去。
在水囊的帮助下,王秋儿好不容易才算是将这一口烧饼给咽了下去。
“唔……”顺了口气,王秋儿忍不住低声道:“真难吃。”
霍雨浩呵呵一笑,道:“还好吧,也没难吃到那种程度。”
王秋儿没好气地道:“我是说你的口水难吃。”
“……”霍雨浩呆住了,是啊!之前他和她之间围绕着这个烧饼,可以说是互吞口水,这着实是有些暧昧,下意识地,他扭头看了一眼冥想中的王冬儿,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惭愧。
王秋儿不屑地哼了一声:“怕女人的男人最没出息。你一个大男人,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更没出息。”说完,她把手中水囊抛还给霍雨浩,站起身来。
霍雨浩也不恼,收起水囊,却并没有跟上王秋儿,而是站在原地。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和王秋儿保持距离,绝不能让冬儿误会了。
正在这时,突然,他猛地一抬头,先前还流淌着泪水的目光骤然变得凝练起来,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原本朝着全方位散开的精神探测瞬间改为朝着一个方向探测了过去。
王秋儿一直处于他的精神探测共享之中,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去,两人心中都是一凛。
在霍雨浩的精神探测感知中,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种铺天盖地般的气势,那不是一只魂兽发出的,而是一个群体。一个充满力量气息的群体。
漆黑的夜晚中,它们那一双双眼眸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泽,雄壮的身躯在行进中却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就像是暗夜中的一群幽灵,缓慢地向这边靠近着。
霍雨浩通过精神探测第一时间示警向正处于修炼状态中的众人,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同时他也向王秋儿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现在还不知道这些魂兽究竟是以他们为目标还是路过此处。通过精神探测的感知,这些魂兽此时正在距离他们八百米左右的位置,缓缓前行。
其他人也相继醒转,不需要霍雨浩去说,他们就已经通过精神探测共享“看到”了那些正在逐步靠近的魂兽。
在这个时候,内院学员的高素质就体现了出来,没有一名内院学员发出声息,他们快速地行动起来,凭借地势迅速找好适合自己的防御位置。
张乐萱迅速来到霍雨浩身边,美眸中精光四射,丝毫不像前一刻还处于冥想状态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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