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哦?原来你查过他啊。”王壕脸皮抖了抖,“他说以前做了不少?锄强扶弱的义举,被朝廷通缉,后来做了新身份,潜伏于扬都,伺机谋划大事。”凌芝颜:“所谓的大事是什么?”“他说扬都苦纨绔久矣,他要替天?行道。”花一棠嗤笑?一声。林随安心中狂翻白眼:但凡有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严鹤、白顺和蒋宏文都是他杀的?”“严鹤一案我并不知情。三日前他联系我,说要去流月楼行事,让我利用净门的关系帮他传递消息给官府。”“在?流月楼藏匿尸体的是东晁?”王壕点头。“蒋宏文呢?”“我帮他处理了尸身部分。”“人头呢?”“我没见到,大约是他自己?处理的。”“你们如何避开的不良人和巡城卫?”“我只是依他的话行事,其余皆不知晓。”“今夜为何驾车招摇过市?”“东晁说,要把事搞大一点。”“车上的焦尸是谁?”“不知道。马车上看到尸体的时?候,已经被烧焦了。”“也?就是说,你只是帮他抛尸,并未参与杀人?”“是。”“你们用何物运送尸体?”“马车。”“有什么特征?”“流月楼的时?候,是白家的马车,凌三坊和今夜都是普通马车,随处可见。”“马匹呢?”“每次都不一样?,大约是租的。”“你们在?何处汇合?”“蒋宏文的时?候是在?凌三坊外,他告诉我时?间地点,今夜是在?亥正时?分,京云坊外——”王壕顿了一下,猛地抬眼,“半年前,有一次他吃多了酒,曾说过一嘴,他在?京云坊有个铺子。”“什么铺子?”“我不知道……”花一棠又?嗤笑?一声。“我真不知道,”王壕眸光暗下,“如今想来,可能真如这位小娘子所说,我其实……并不了解他。”根据王壕的口供,凌芝颜命画师描绘了东晁的画影图形,由明风带着?不良人迅速前往京云坊搜查,京云坊住户八千有余,商铺少?说也?有两千,尽管有靳若和净门的帮忙,查起来也?颇费时?间。线索还是太少?,必须多管齐下。从府衙牢房出来,众人又?马不停蹄去了敛尸房,两个仵作?已经验了许久,见到凌芝颜,吓得冷汗都下来了,齐齐跪地,口呼无能。“回禀凌司直,这具尸体损毁的太过严重,属下、属下还没检完……”凌芝颜脸色不甚好看,“死因?”仵作?:“不知。”“年龄?”“不明。”“性别?”“应该是男的。”“……”林随安绕着?尸台转了一圈,尸体黑如焦炭,体型也?因为焚烧变了形状,不知内部的脏腑——唉,就算脏腑尚存,以这个时?代的验尸技术,也?验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林随安的目光投向了黑漆漆的头颅,眼窝中没有眼球,只有两个幽深的黑洞。这一次,她什么都没看到。看来无论有没有眼球金手指都可以发动,但必须有头颅,而且只有一次机会。林随安皱眉,细细回想之前金手指看到的景象,这一次画面又?变回了原本?的清晰度,只是好死不死撞上了她的短板,文言文阅读。此人回忆里的应该是一本?轴书,上面写的“十酷”到底是什么鬼?看不懂啊!“林随安!”花一棠的声音猝响在?耳边,吓得她一个激灵,就见花一棠双眉微蹙道,“你脸色不太好。”经过这焦头烂额的一天?,若说不累,那肯定?是骗人的,尤其是之前战斗身体失控后,诡异的疲乏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层层堆积,现在?的林随安已是强弩之末,全靠硬撑。可此时?案情胶着?,所有人皆是连轴转,凌芝颜也?不知道多久没睡,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就连不着?调的花一棠都没有半句怨言,她更不能临阵脱逃。林随安吸了口气?,“无妨。”花一棠眸光一动,突然哎呀呀叫了起来,“我胸闷气?短头痛脚痒眼花嘴干腹胀气?,”腰肢一扭,扇端顶着?额角,摆个了身娇肉贵的造型,“凌六郎,我一个纨绔,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没日没夜的折腾,赶紧准备客房,我要歇着?!”凌芝颜容色震惊,神似一张裂开的表情包,林随安立刻明白了花一棠的用意,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厚脸皮……凌芝颜安排的园子位于后衙寅宾院,原本?是周太守为他准备的临时?宿舍,环境雅致,共有一间正厢,五间偏厢,明庶和明风也?住在?此处,可相互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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