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林随安站起身,问了一句话:“你设那些牌位,是知道那些女娃都死了吗?”朱四连连磕头:“我们这一行都知道……白牲、白牲都是活不了的……”“她们的尸身呢?”“小人不知道!真不知道!”林随安点了点头,表情异常平静:“我明?白了。”花一棠怔怔看着林随安出了门,背影融化在了阳光里,突然一个激灵跳起身,夺门追出,门外?已经没了林随安的身影,靳若和徐管事?正聊着天,看到花一棠都很诧异。靳若:“这么快审完了?”花一棠:“林随安呢?”“走了。”“往哪个方向?”“出院子直走。”靳若很纳闷,“是去如厕了吧?”“她刚刚神?色如何?”靳若和徐管事?对?视一眼,“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区别大了!虽然她和发飙的境况完全不同?,但?花一棠却心慌的厉害,心头一动,朝着寅宾院拔足狂奔。林随安走进寅宾院,推门,看到了正在施针的月大夫,床上的冯愉义和白顺依然昏迷不醒,床边多?出了一张椅子,一张小木案,案头的笔墨还未收起,显然刚刚有人在这儿写过什么东西。“凌司直和冯松来过了?”林随安问。月大夫:“刚走一会儿。”“冯松写了供词?”月大夫冷笑一声,下手重?了三分,“我一个大夫,看不懂,也听不懂。”看来凌芝颜已经和冯松做完了交易,用冯愉义的性命换了暗塾的线索。林随安上前,看着冯愉义的脸,“他什么时候能死?”月大夫拔出针,哼了一声,“他不能死了。”胸口空荡荡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林随安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月大夫,您之前说服用五石散后,心|燥需泄|火,体力转强,能详细说说吗?”月大夫终于正眼看向了林随安,神?色诧异,“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娃,问这个做什么?”“请直说。”月大夫踌躇片刻,“简单的说,就是燥|热难|耐,急需交||合|泄|火,直到药|性|泄|完方可。”“需要多?长时间?”“这可说不上……”“交||合时是什么状态?”月大夫真有些说不下去了,偏偏眼前的丫头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不偏不倚瞅着她,让她避无可避。“欲|仙|欲|死……吧……”“具体呢?”林随安追问,“眼睛里看到的景象会是什么状态?”月大夫想?了想?,“我听人说过,大约是迷迷蒙蒙,恍恍惚惚,如临仙境的感?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随安闭了闭眼,她终于明?白在严鹤和蒋宏文记忆里看到的记忆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他们服用五石散之后的看到的景象,所以,好似蒙了一层白雾,而那些尖锐的惨叫,染血的牙齿——甚至还未长出全部的恒牙,都来自于年幼的女童。她们就是……朱四口中的白牲。尸体的回?忆不会骗人,严鹤和蒋宏文的回?忆几乎相同?,他们都买过白牲,严鹤和蒋宏文都是冯愉义的走狗,冯愉义肯定?也买过……林随安攥紧手指,那么冯氏严令散去所有拐卖团体,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替他们的儿子掩盖罪行,毁灭证据。拐卖团体的那些人或许是远走他乡,更有可能是被灭了口。朱四能活下来,大约只是运气好。但?是朱四知道的太少了,线索断了,更没有指向冯氏的证据,于此相对?的,朱四的话反而能证明?冯氏是铲除拐卖团体的大善人。真是讽刺!林随安目光转向了床上的冯愉义,她对?此人一直没什么印象,现在看来,颧骨高凸,面色青白,只是个能喘气的尸体罢了。若是他和白顺死了,她的金手指是不是能看到更多?东西,是不是能找到更多?线索?那些女娃会不会还有活着的呢?就算……就算她们都已经不在了,能不能找到她们的尸体呢?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粘稠,似乎时间也慢了下来,林随安听到冯愉义肺部苟延残喘的呼吸声,那么微弱,甚至不需要千净,只需要轻轻捂住他的口鼻——“林随安!”身后咚一声巨响,一个人影带着温软的阳光撞了进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还好吧?!”花一棠的声音钻进耳膜,林随安这才发现,她已经伸出了手,手掌距离冯愉义的口鼻不到三寸。月大夫吓得?脸色刷白。“你……”“花一棠仔细观察着林随安的神?色,“又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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