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栀不止在他这受了点窝囊气,她一整晚都在挨欺负,她想说你不愿意送我,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的。转念一想,都到半路了忍忍又何妨,他其实是好心,是好心,她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慌忙乱绕了几圈,只是经验不足硬生生废了好久的劲才扣好,他肯定是嫌弃自己总碰他,特意停下来给了她个头盔,不许再靠近他,她懂。
头盔完全将她的脸遮挡,刚好遮住她控制不了的满脸的泪,又一次泪失禁了。
桥顶是许多的四边形,流过五颜六色的彩光,人随车掠过,桥是静态的,显得他们这场奔赴得莫名悲情。
因为一个在后面哭,一个在前面郁闷,风吹不走满头烦恼。
这时他们都没曾想到他们的未来,只有她在忧心她自己的未来。
路由通过小区门口的人脸识别,这安保挺严的,隶属高级住宅区,言栀瞪大了双眼,张嘴的话又咽下,她现在哭腔特别重,十来分钟的路途不够她眼泪停止掉落。
“几巷哪栋?”
她缓了缓,声音很轻才让人听不出颤,“你停在这就好。”
他偏不随她,就要把她送到家门口,车子继续缓慢行驶一阵,“刚刚就该把你踢下去。”言栀真不知好歹,他换了句话说,“没有白坐老子车的道理。”
正想叫她的名字,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他侧过头,往后歪了歪,眼底有他藏不住的一些情感,“怕爸妈知道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言栀又不回答,他傲慢看过来,盯着头盔里不清的眼睛,时间久了言栀也怕被他看出一样了,而且他不看路的!
“嘟囔什么?我不听不清。”
“不是...你看路,很危险。”
他回头加快速度穿过几条巷子,她不回答,他就当她默认了,言栀提醒他,“你开过了。”
“哦,早说是这条巷。”
他也太会了...他好狡猾。
到底是不想给她增添麻烦,他到巷子口就将她放下来,言栀站着不动,也不解头盔,路由伸手去碰,她抬手挡开,甚至退开一步。
“等等...”她一急就没控制好语气,让他听出哭腔,路由惊讶她哭了,他发现她几次表现出脆弱,他就会觉得他错了,这念头莫名其妙来源,真糟糕。
他的手落在半空,放也不是,举起来也不是。
言栀,“你可不可以让我再跟你待会?”
“头盔我等会再还你。”你再留多一会。
她是真心想把头盔还给他,可是她现在哭得太狼狈,不知怎么的就是在意被他看见,话也让人误会了,我可不可以再跟你待会.......
路由真耐心等,但他至始至终都没下车,好整以暇地坐着,到后面有些烦了,身体不禁朝她那边转,目光也不禁偷窥起头盔下那双眼,到底哭到了什么程度,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差点流脏他的头盔前,她总会掀起来擦擦,此时也是,悄悄揭开伸指进去抹走,才让他看见满脸泪痕。
言栀才把视线转到他脸上,就发现他一直看着她,哭得更厉害,胸口剧烈起伏,严重抽泣,眼泪如不知决堤的河水,情绪彻底失控崩溃了。
“别...别看我。”
她蛮力解开头盔提起来给他,磕绊中显得她倔强更甚,背对他蹲下哭,垂头将自己抱成一团。
“你走。”
路由什么时候被他身边的人赶过,她一而再再而三得罪他。言栀还认为他们不会有下次联系的,她不会处理任何一段关系,也没想这么大间学校,这么多人里,会和一个不是同班的人发展关系,十分决绝,再也不用跟他见面。
“今晚,我遇到三批人,你是最犟的。”
她要这样说,他没必要死皮赖脸的不走,送她到家门口,也不会再有危险了。
他走得没有犹豫,至少在夜空下,引擎发出的声音到彼此耳里都干脆,至于她的名字,他也不想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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