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但一点也不奇怪,只要是人,内心总会有柔软脆弱的一面,哪怕是素来古怪名声在外的他。
当时周窈许久没说话,陪着他,听他倾诉,听他说小时候一些事情。到最后说,她捏了捏两手,忽然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ldo;你知道吗?世界上所有人最后都会走的。&rdo;
那一天,她像他奶奶一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ldo;但我答应你,我会尽力,尽最大的努力,陪你久一点。&rdo;
‐‐如果和世界对抗,一个人不够,那么,我愿意做那个陪你久一点,久到你可以勇敢地独自面对世界,再也无畏无惧的人。
他心里的那个大窟窿,好像就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是个很少想哭的人,但怎么说呢,每当温柔的周窈出现在面前,他就会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无坚不摧。
……
周窈在床上昏睡,陈许泽的思绪去了很久远的曾经,回过神来看着她,她睡得不太安稳,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开始叫他的名字。
陈许泽眉头一皱,倾身,&ldo;哪里不舒服?&rdo;
&ldo;没有……&rdo;她很轻很轻地摇头,&ldo;我只是……想叫你……一下……&rdo;
陈许泽的心总算安了,&ldo;好,我在这,你想叫我就叫,我随时都会应你。&rdo;
这不大的地方,安静详谧,白色帷帐随着窗外的风不时被吹动帘角。满室里,只有周窈轻轻喊陈许泽的声音。
&ldo;许泽……&rdo;
&ldo;嗯。&rdo;
&ldo;十三……&rdo;
&ldo;在。&rdo;
&ldo;陈许泽……&rdo;
&ldo;我在。&rdo;
&ldo;我头疼……&rdo;
&ldo;我帮你揉?&rdo;
&ldo;许泽……我疼……&rdo;
带着一种软绵绵又病弱的意味,她的哼唧声,听起来像娇弱的撒娇,一不留神,就让人血液沸腾,她却全无知觉。
陈许泽僵硬在凳子上坐了很久,一边应和她,有一句没有应答,就那片刻沉默,他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轻轻放在她身旁。
她适时又喊他:
&ldo;许……泽……&rdo;
&ldo;疼……&rdo;
简简单单一个字,百转千回的语调,软绵绵地,令陈许泽僵僵坐了很久很久。
……
郑吟吟自从和周窈、迎念开始补习之后,在学习上用的功夫,是从前的几百倍不止。只要有时间,不论课间还是休息的体育课,都能看到她在看书做题,认真神色,仿佛世上再没有人能打扰她。
更疯狂的是,她时常会扇自己耳光,突然一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让人吓一大跳。一开始别人都不懂,后来有悄悄打听问明白的知道,说:&ldo;她是怕自己想宁棋!一想起宁棋,她就扇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专心读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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