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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如果思念是一场雪你是所有的雪花(第1页)

第五十八节

如果思念是一场雪,你是所有的雪花

怎么办?

我囊空如洗、瓮尽杯干。五天时间,转瞬即逝,我如何能像魔术师一般,变出一把现金来?挠头骚耳、搜肠刮肚,我到底没有想出来钱的路子。在院子里转了半天后,我终于茅塞顿开,翻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耙子,一个人悄悄去了后山沟。

“向荒山要地,向湖泊滩涂要粮。”靠山吃山,我要到山上扒发菜去!

说是去“扒”,其实哪里有呢?光秃秃的山梁上,一根根细得像发丝的发菜藏在草丛中。等我一耙子扒下去,山上的表土就全部散开,土尘滚滚里,那些扎根较深的植物也被我连根拔起。

“积沙成塔,集腋成裘。”锲而不舍地连续“扒”了三天,晚上又点灯熬油地挑拣、淘洗,终于弄到了两手合起来都握不住的一疙瘩发菜!虽然将其合起来秤了不足半两,但我并不气馁。

眼睛红巴巴的,手都冻肿了。我每日蓬头垢面地赶在天亮前到达目的地,然后像精卫填海似的一根一根叨着柴棍,就是想让黄土坡生出金子来。

没有人影,只有山风和老鸹,谁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有一次被“老扁头”在路上撞见,看我背着蛇皮袋子,他问我干啥去了?待知道我背的是发菜后,当即拍着我的肩膀夸赞:“好!不怕慢,就怕站。别看发菜轻,牛毛也能攒成毡呢!”言外之意,是觉得我有了过日子之心了。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是的,只有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才不会被冷风冻僵,才不会坐在炕上望房兴叹。

借了辆破自行车,我把精挑细选的发菜拿到了集市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贩子看上了我纯手工捡来的发菜,他比别人多加了一块钱给我。

我得到了17.5元的收入!

四天时间,我起早贪黑,却就得到了如此的报酬。

不管咋样,我能救急了!

去百货公司,我买了一本日记,一本影集。日记留着自己写,影集虽小,不过巴掌大小,但送给甜妹做纪念,使她明白还有一个清贫的人在惦念着她的生日,也就有了意义。

我们原本是从不过生日的,好像没有这个习惯。从电视上经常会看到过生日的场景,那些人似乎把这个日子看得特别重要。甜妹有此心,估计也是因为经常看电视的缘故,受了那些人的影响。

为相聚而痛苦!

为痛苦而悲伤!

“祝你生日快乐”,这句不知被多少人重复过的祝辞仍旧被我们重复着,然而,我却感觉不出“快乐”究竟在何方?

我只感觉腹内如焚,脑袋沉重、头晕目眩……但我的思想是清晰的,我没有醉。

我只想哭。

只想大哭一场。

富贵醉了,秽物吐得满地都是,还有一口是吐在甜妹的皮鞋上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不会跳舞,一边饮着酒一边冷眼观望着他们,我知道大伙的心情都不会轻松,因为我们处在这样一种闭塞的环境中。在快乐和痛苦相生相伴的时刻,我看到王老大不时在院里走动,以警觉的眼光审视着我们。甜妹的母亲倒随和,拌了些凉菜走进来,让我们喝好为止不要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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