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儿这才稍稍平息,愤愤道:&ldo;他们三个是同届进士,侯伦一定是怕曹喜和董谦跟自己争抢职缺,才设下这个圈套,在范楼选定房间,利用董谦陷害曹喜。&rdo;
姚禾道:&ldo;大致应该是这样。只是‐‐董谦为何会被利用?&rdo;
池了了道:&ldo;曹喜身上那块玉饰!&rdo;
瓣儿道:&ldo;嗯!那块玉饰很关键,曹喜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董谦捡到恐怕也并非偶然。还有‐‐董谦那首词里写的青梅竹马,应该就是侯琴。&rdo;
姚禾思忖道:&ldo;但曹喜从没见过侯琴,董谦该怨恨的是侯伦,怎么会迁怒于曹喜?&rdo;
池了了想了想道:&ldo;我有个办法‐‐&rdo;
她把想法说了出来,三人商议了一阵,觉着可行,池了了便起身回家,取了琵琶,进城先来找曹喜。
曹喜走出门来,见是池了了,略有些诧异,但神色之间已经没有了傲慢,有些回暖。
池了了也不再怨憎他,知道他是被朋友陷害后,反倒有些同情。
&ldo;池姑娘,有什么事吗?&rdo;曹喜的语气也温和了。
&ldo;我是来向曹公子借一件东西。&rdo;
&ldo;请说。&rdo;
&ldo;你身上那块玉饰,借用一天,明天就还你。&rdo;
曹喜有些纳闷,但并没有问,从腰间解下那块玉饰,递给了池了了。
&ldo;多谢‐‐&rdo;池了了接过玉饰,抬眼见曹喜眼中满是萧索落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轻声道,&ldo;之前……错怪了曹公子,还请曹公子见谅。&rdo;
曹喜笑了笑:&ldo;哪里,最先是我对池姑娘无礼。&rdo;
&ldo;那好,两不相欠,一笔勾销。&rdo;池了了也笑了,&ldo;我要去找侯伦的妹妹侯琴,去查清楚一件事。明天傍晚我和瓣儿、姚禾在箪瓢巷口的颜家茶坊碰头,曹公子若想知道内情,可以去那里会合。或者我来还玉饰的时候,再说给你听。&rdo;
&ldo;我去。&rdo;曹喜眼中仍含着笑。
&ldo;那好,明天见。&rdo;
池了了笑着告别,骑上驴向城西行去,走了好一阵,仍能觉到背后曹喜的目光,她没有回头。
车鱼坊是鱼商聚集之地,鱼商们在黄河捕鱼,清早由西边的城门运进汴京,所以取了这样一个坊名。
池了了来到青鳞巷,找见那座门边有棵榆树的宅子,下了驴,抬手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仆妇,她上下打量着池了了:&ldo;你是?&rdo;
池了了照预先想好的答道:&ldo;昨天大官人听说侯小姐身子不大好,让我来给侯小姐唱几支曲,开开心,解解闷。&rdo;
&ldo;哦,这样啊,你进来吧。&rdo;
池了了走进院中,见院子里异常清冷,没有多少人家气。那仆妇引着池了了走进堂屋,来到后面的一间卧房,轻轻叩了叩门,轻声道:&ldo;侯小姐,大官人找了个唱曲的来给你解闷。&rdo;
半晌,里面才传来一个女子倦倦的声音:&ldo;你让她回去吧,我不想听。&rdo;
池了了不等那仆妇答言,先笑着朝门里道:&ldo;侯小姐若嫌吵,我就不弹琵琶,清唱几段慢曲。侯小姐随意听听,若不然,平白回去,不但今天饭钱没了,还得挨骂。我们营生不易,还请侯小姐多体谅体谅。&rdo;
片刻,门开了,昏暗中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面容其实十分娟秀,只是眉眼之间尽是悲倦,又穿着件素色衣衫,竟像是春谷幽魂一般。她淡淡瞅了池了了一眼,轻声道:&ldo;进来吧。&rdo;
池了了道了个万福,抱着琵琶走了进去。
&ldo;侯小姐先慢慢听着,我准备晚饭去了。&rdo;那个仆妇说着转身走了。
池了了环视这间绣房,陈设布置比瓣儿房中要精致,但处处透着一股冷意,尤其是天已黄昏,只有一些微光透进窗纸,越发显得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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