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地菜
&ldo;地菜,蒸蒸菜,一阵香气飘门外,好吃婆娘闻到了,急急忙忙拿碗来,吃了一碗又一碗,厚着脸皮还要带。&rdo;
几个孩童在田埂上追逐嬉戏,嘴里唱着当地的歌谣。
破旧的土砖房内,一个女人坐在窗户旁,表情麻木,眼神空洞洞的。
就这么枯坐着。
天色渐晚,在田间劳作的男人扛起锄头,一手捞起自家的娃夹在腋下,吆喝着回家。
男孩被逗得咯咯直笑。
回到家,匆匆灌了两瓢水,男人把手脚上的泥块冲干净,急急忙忙跑到厨房开始做饭。
男孩很懂事地蹲在灶台旁烧火。
今日是三月三,菜比往常要丰盛些,有蒸腊鱼,干笋炒腊肉,油渣炒青菜,以及三月三必备的地菜煮蛋。
很久没开过荤的男孩盯着大铁锅里翻滚的菜,口水都快滴进锅里。
男人用手指拎起一块腊肉,塞进男孩嘴里,男孩烫得不停哈气。
&ldo;好吃不?&rdo;
&ldo;好吃!&rdo;
&ldo;去拿碗筷,准备吃饭了。&rdo;
&ldo;恩!&rdo;
男人将做好的菜端上桌,朝里屋喊道:
&ldo;吃饭了!&rdo;
两个老人慢慢从屋内挪出来,佝偻着腰,似乎有些行动不便。
女人还是呆呆愣愣地望着外面,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男人盛好饭菜,将碗放到女人面前,叹着气回到外间吃饭。
女人木然转过头,机械地端起碗开始吃饭。
一家子吃完丰盛的晚餐,每人分了两个地菜煮蛋,老人要将自己的份留给孩子,被男人拦住,极力劝说下老人才颤颤巍巍地将碗端回来。
将女人吃完饭的碗筷收起,男人将地菜煮蛋放到女人面前,说:&ldo;往年条件不好,就没做地菜煮蛋,今年稍微宽裕了些,你尝尝看,我还放了糖。&rdo;男人说完就回到厨房,开始烧水洗碗。
女人看见碗里的地菜煮蛋,干涸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双手剧烈颤抖着。
&ldo;啪‐‐!&rdo;
听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男人手都来不及擦,急急忙忙跑出来,只看见洒落一地的碎瓷片和地菜煮蛋,女人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在原地。
听见响动走出来的两个老人,看见满地乱滚的鸡蛋,心疼坏了,急忙佝偻着身子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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