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下人惊呼,转身要走的苏妙仪回头,却见苏妙龄身下一滩血,她瞬间便懵了。
随后画面一转,又见叶老夫人屋里挤满人,苏妙仪跪于堂前,叶风拿剑欲杀她,叶甚拦下。叔侄二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一时叶老夫人战战巍巍朝叶甚跪下,哭诉道:&ldo;我的儿,这等毒妇你便休了罢,我安王府供不起这朝三暮四,在外养男、宠,在家时刻惦记自己侄子的妇人。你若不休了她,我便在列祖列宗前长跪不起。&rdo;
叶甚痛哭道:&ldo;母亲,您这是为难我。&rdo;
叶老夫人痛心疾首地嚷着,&ldo;我为难你,你何尝不是为难我?你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丢了兵权,为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荡、妇被天下人耻笑。你倒是说说,谁为难谁了!&rdo;
一时叶老夫人嚎啕大哭,又拔下鬓上发簪抵在喉间,对叶甚以死相逼,叶甚无法,含恨休了苏妙仪。
&ldo;小姐,小姐!&rdo;
恍惚中似是看到弄晴,苏妙仪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大哭道:&ldo;弄晴,救我!&rdo;
喊罢却觉身子一疼,她猛的睁开双眼,见弄晴跪于床前,哭得两眼红肿,大惊道:&ldo;你这眼如何肿成了桃子,可是前院有人欺压你?&rdo;
弄晴哽咽不已,几次欲张嘴,最后只抓住苏妙仪手臂大哭。
哭了半晌,弄晴方渐渐止了声,这才向苏妙仪请罪。
&ldo;奴婢无用,累得小姐害病。还请小姐责罚。&rdo;
苏妙仪苦笑,&ldo;是我自个儿作死,如何能怪你。我生病,你请太夫来瞧就是,跪在我床前哭有何用?&rdo;
&ldo;小姐有所不知,那些个管事皆是些墙头草。如今小姐不受宠,他们自不将咱们宜梅园放眼里。奴婢求到侯爷处,侯爷却将奴婢远远打发。您烧得糊涂,嘴里不时喊些大逆不道之语,奴婢怕您……怕您……&rdo;
&ldo;哪里就死了,&rdo;苏妙仪强笑,忆起弄晴前世遭遇。因道:&ldo;姐姐今年也十五了罢,可有心仪之人?&rdo;
弄晴道:&ldo;小姐何以这般问?&rdo;
何以这般问?
前世因我之故,你葬身火海。今世我得以重来,必要好好为你谋划一番,以报上世恩情。
苏妙仪苦笑,心中沟壑不能细细道来,只道:&ldo;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必羞恼。若有心仪之人只管与我道来,我定当为你谋划出路。&rdo;
弄晴惶恐不安,朝她磕了几个响头,道:&ldo;可是奴婢伺候不周,若是奴婢伺候不周,小姐责罚便是,何须赶奴婢出府?&rdo;
&ldo;你极好,极好。&rdo;苏妙仪惨笑,想起上世临死前还护着她的弄晴,不禁泪流满脸。&ldo;我种的因,结的果自该独自承受,怎能连累你。&rdo;
她苏妙仪虽是无情,却也做不来害死舍身救已的婢女。
前世一次便够了,今生她断不能害了一生为她的弄晴。
&ldo;当年奴婢被人欺压,若不是小姐心善将奴婢救下,便不会有今日的弄晴。如若小姐定要驱逐奴婢,奴婢唯有一死方可报了小姐恩情。&rdo;
苏妙仪道:&ldo;你已报了恩情,不必如此执著。&rdo;
&ldo;恕奴婢愚钝。&rdo;
弄晴长跪不起,苏妙仪低叹一声,二人久久沉默。
良久后,苏妙仪似是死心了,闭眼往后一靠,捏着嗓子唱道:&ldo;小姐是侯门独苗千金体,违父命自把郎君选。你眼里他是人中杰杰中奇,是天下男子无二独一。恨不能心傍心影随影,含他在嘴里化他在怀里。可他对小姐不在意,新婚三朝就把家离。今秋若还无行踪,我看你不如回转娘家里。&rdo;
她声音婉转,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外面风雪交加,那一声声低吟融入风雪中,竟凄凉得令人垂泪。
弄晴已止了泪,听她唱罢又哭着劝道:&ldo;夫人说小姐命格矜贵,唱这些做甚么?没得让那些人看笑话。&rdo;
听闻自个命格矜贵,苏妙仪放声大笑,一时笑得前俯后仰。笑了半晌,她忽而止了笑,望着困惑不解的弄晴默默垂泪。
第3章曾记花前(1)
苏妙仪已被禁足,苏凛虽未明言,但府中众人都心照不宣。下人们对宜梅园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的在猜测苏妙仪甚么时候再来一回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令所有人都困惑的是,苏妙仪由始至终从未闹过。
待到了腊月,红梅开遍,苏妙仪收到了闺中好友安怡郡主的邀请帖。帖中提到她府中红梅开遍,兄长陈甄自庄子上抬回了几筐螃蟹还有几坛好酒。眼下正是赏梅时节,苏妙仪又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自不可辜负了美景,故邀她过永乐候府赏梅。
苏妙仪阅毕,不由失笑。将帖子递于弄晴,道:&ldo;拿去给侯爷。&rdo;
弄晴应声是,拿了帖子退下,匆匆去了正院。院中苏凛与杨亦如等人正用午饭,听到下人回报,道弄晴有事找,苏凛也不急让她进来,只让她在外候着。待用完饭,方吩咐丫头放她进花厅。
弄晴由杨亦如身边大丫鬟梨花领进。进了屋也不敢乱瞧,她低垂着头,规规矩矩给苏凛请了安。
苏凛不让起,弄晴就一直维持着半屈膝的姿势。
许久后,苏凛方道:&ldo;前日大小姐大病,如今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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