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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计划走到这一步，就该轮到赵珣登场了。

霍留行似笑非笑道：&ldo;这点脑子，老四还是有的，天亮后自有好戏，且看吧。&rdo;

同一时刻，福宁宫的宫灯在孟秋黎明的凉风中摇曳出幽暗的火光。

宫殿内，皇帝披着龙袍坐在床沿，手中明黄色的巾帕正轻轻擦拭着一柄锃亮的宝剑。

不远处，赵珣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目光牢牢盯着这一幕。

&ldo;阿珣啊，&rdo;沉默良久，皇帝终于开口，&ldo;你与太子，是阿爹最喜欢的两个孩子。你们的母亲早早病逝，阿爹却排除万难，空置后位多年，始终未曾立新，为的，正是不愿有人压你们一头。因为在阿爹心中，阿爹的这个位子，只有嫡亲的孩子有资格坐。阿爹的这片苦心，你可明白？&rdo;

赵珣颔首：&ldo;儿臣明白。&rdo;

&ldo;太子有德，亦有才，却缺了一具康健的身体，阿爹以为，你应当很清楚，只要你稳扎稳打，勤勉有加，忠诚为国，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rdo;

赵珣神情肃穆，也不遮掩：&ldo;儿臣清楚。&rdo;

&ldo;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做让阿爹伤心的事呢？&rdo;皇帝幽幽叹出一口气，抬起一只苍老的，骨瘦嶙峋的手，慢悠悠抚过手中宝剑锋利的剑刃，&ldo;外人终归是外人，你在庆阳贼喊捉贼，针对霍家，这些小打小闹的，阿爹都能容你。可你不能为了铲除霍家，无所不用其极，背叛阿爹，你说是不是？&rdo;

赵珣立刻俯身下跪，摇头道：&ldo;儿臣从未背叛过父皇，请父皇明鉴。&rdo;

皇帝笑了笑，将一块玉佩掷到他眼下：&ldo;这和田宝玉，是去年阿爹寿辰时，你献来那座玉雕余下的废料，可是？&rdo;

赵珣捡起玉佩，眼睛一眯：&ldo;是。当初雕制玉雕时，废弃了一部分劣等的边角料，儿臣将它们打成这样的玉佩，赏赐给手下人了。&rdo;

&ldo;那你说说看，&rdo;皇帝撑膝起来，提剑上前，&ldo;这块玉佩，为何出现在了今夜的大理寺天牢？&rdo;

赵珣眉头皱起，面露讶异：&ldo;儿臣不知。&rdo;

皇帝将剑搁到了他的颈侧。剑锋一偏，他的脖子上立刻绽开了一溜鲜红的血珠子。

&ldo;朕再问你一次，这块玉佩，为何出现在了今夜的大理寺天牢？&rdo;

这柄染血的剑，还有称呼的改变，语速的放慢，都意味着，这位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帝王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赵珣却反倒愈加挺直了腰背，仰起脸与他对视，咬字清晰地道：&ldo;儿臣不知。&rdo;

剑锋再侧，剑刃已经将要入肉，赵珣脖子上淌的血几近浸透他的衣襟。

他唇色渐黯，神情却依然不改，不紧不慢地说：&ldo;儿臣今夜得到消息，听说霍家从定边军押解了一位通敌的奸细入京中大理寺。儿臣猜测，这等机密消息不会无故泄露，应是父皇刻意放出，为引蛇出洞之用，故儿臣虽有心替父皇与朝廷分忧，前去天牢查探，却因担心被卷进这趟浑水，暂时按兵未动，佯装不知。倘使父皇口中的背叛是说这件事，儿臣承认。但除此之外，儿臣绝未做过第二件对不起父皇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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