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威悉河在初晨曦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幅起伏的银边金丝绸,在河道中飘扬,冷冽的风吹得打水的士兵睁不开眼,有些单薄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这个撒克逊义从兵身上。&60;br&62; 打着哆嗦,这义从兵从河中提了一壶水,走入了一处隐藏在洼地中的草叶帐篷前,将水倒入了陶壶,放到了热气腾腾的火炉上。&60;br&62; 该死的,那义从兵打了一个喷嚏,缩回到了碎布和兔毛制成的毯子中,他望着壶中咕嘟咕嘟冒泡的热水,有些走神。&60;br&62; 听那些当了旗丁的亲戚说,当了旗丁就是上等人,要说当上等人,倒也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连他这种被奴役者,都能当上等人,这才叫稀奇哩。&60;br&62; 想着想着,义从兵又打了一个哆嗦,这才从幻想时间中反应过来,此时水已经煮热了,义从兵当然没有喝白开水的习惯,只是河水太冰,他煮热了好下口而已。&60;br&62; 就在这时,一颗小石子从地面上跃起,轻轻落在他的脚面上。&60;br&62; 这是?那义从兵的瞳孔顷刻间便缩小成了一个点,与此同时,他水壶中的水也无风起了波浪,扔掉了毯子,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树,在微熹的晨光下,无数闪闪发光的锁子甲正闪着银色的光芒。&60;br&62; ……&60;br&62; “废物!”&60;br&62; 张世成抄起一条马鞭,怒火燃发般对着那个报信的撒克逊义从骑兵抽了下去,将那骑兵抽得抱着脸满地打滚都不解气:“老子他娘的在节帅面前打了包票,说你们绝对能胜任,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沿途的岗哨呢?我叫你们轮班换岗呢?人家都快走到门口才来报告,老子……”&60;br&62; “阿成,住手。”却是接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冯森制止了张世成的动作,“让他说,他可是第一手情报。”&60;br&62; 在涕泪横流的撒克逊义从骑兵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解下,冯森大致搞明白了情况:&60;br&62; 经过昨天一天的斥候骑兵纠缠搏斗后,西格弗雷德终于发现了冯森的存在,不得不承认,虽然西格弗雷德没有接受过什么很好的军事教育,但却有着一股老猎人般的狡黠,他抓住了战场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关键点——兵贵神速。&60;br&62; 所以在发现了冯森存在后,西格弗雷德仅仅在半天的时间里就重新安排好了围城的计划,然后带着两万兵力来围歼冯森,以他目前的这个进程和行军速度来看,他应该是半夜三四点出的军营,顶着黑夜和寒风,带着两万人走了三个小时,来到了冯森营地的附近。&60;br&62; 就算是冯森,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仅仅以战场主动权而言,西格弗雷德已然占了上风。&60;br&62; 人家已经到了附近,就算想转移或者阻击都来不及了,只能在营地前对敌,上次哈德拉德就是被这一招打败的。&60;br&62; 很快,这个消息便通知到了全军的将领,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60;br&62; 韩士忠此时的语速极快,丝毫不管张世成的黑脸:“诸位,由于张校尉的失职,我们如今已经是处于下风,唯一之计,恐怕只有出营迎战了。”&60;br&62; “我倒是小瞧他了。”王司马摸着下巴,原先落魄文人的那股子抑郁气又冒出来了,“这是逼着咱们决战啊,这可该如何?”&60;br&62; “节帅,你传一道命令,我立刻带那些义从骑兵出击,戴罪立功!”双手抱拳,张世成在冯森面前半跪请战。&60;br&62; “好了好了。”冯森挥了挥手,“他们来的急,既然来的急,就是要急战,咱们不急,咱们打慢仗。&60;br&62; 张世成,等会开战还要你带兵,不要自己去冲,让方心如去,带二百义从骑兵,骚扰敌军。传令全军,两刻钟内营前集合,失期者斩,我们不守营,我们出营迎战!”&60;br&62; 骑在一匹大头马上,西格弗雷德眯着眼睛,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而在他的身后,是两万大军,所有精锐倾巢而出。&60;br&62; 按照西格弗雷德的计算,他身后的军队中,至少有一万战兵,听听这些如雨点般的兵甲摩擦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他们都是最精锐的武士。&60;br&62; 这一次帮助阿尔比恩南下,抵御法兰克人,西格弗雷德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整个丹麦加上西兰岛加上瑞典的那个部分,所有战士阶级全部倾巢而出,而他的目标也很明确。&60;br&62; 第一是拿下南边的萨克森,萨克森当年是他们的亲戚,甚至说也算是在他的统治之下,既然如此,拿回来也很正常。&60;br&62; 第二是争取威望,因为部分祭司和长老们对他顶替阿尔沃的父亲上位颇有微词,这次南下除了根除这个隐患外,就是拿利益堵住这群遗老遗少的嘴——瓦里奥做得到吗?&60;br&62; 第三是抑制法兰克和天父教世界的扩张,哪怕是西格弗雷德都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况且他也对弗里斯兰和欧波里特的北海贸易垂涎欲滴。&60;br&62; 加上斯堪的纳维亚人地矛盾造成的大量失地人口,双方一拍即合,西格弗雷德自己可是拉不出那么多士兵的。&60;br&62; 所以,西格弗雷德这次也算是梭哈,他的部队中,此刻有整整一万的武士,那可是真真实实的战力,而不是寻常贵族私斗那种,一成士兵,九成啦啦队的那种,这可是真正的战兵。&60;br&62; 要冯森来说的话,西格弗雷德实际的战兵估计只有他自己和各级首领的亲兵队而已。&60;br&62; 以中原战兵的标准要求武器装备齐全,接受过训练才是战兵的话,那么西格弗雷德军队中这种人估计只有三四千,而冯森带领的这支杂牌军队中,如果不是他的靖难牙兵,剩下的战兵能有五百就不错了。&60;br&62; 以冯森在老家那边的眼光看来,他所率领的这些杂牌军中,大多数的所谓的“战兵”都只是村头群架高手的程度,上战场往往仅凭一股脑子不好使所以不怕死的蛮勇。&60;br&62; 但中原的标准,是建立在“因为武器装备齐全,接受过训练,所以能在战场上杀人”的逻辑链条上的。&60;br&62; 然而这里有一个隐含的暗示,就是双方都得这么卷,否则战场上杀不了敌还要被平推,在生存的压力下,才会产生这个标准的战兵。&60;br&62; 而此时的西欧由于姿势水平太落后,不需要太坚固的盔甲武器和精良的训练也能杀敌,比烂嘛,标准自然就放低了。&60;br&62; 那按照战兵本来的根源标准“能在战场上造成实际有效杀伤的士兵”,那么西格弗雷德战兵数量能达到一万左右,而冯森可以有五六千,剩下的基本就是扛包的民夫。&60;br&62; 按照中原的那种标准,冯森这应该是实兵两千,号一万五,而西格弗雷德是实兵三千,号三万。&60;br&62; 但就以这个来算,冯森依旧处于劣势,尤其是战场先手权居然被这些维京人夺取的情况下,目前大军就在眼前,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正面迎敌了。&60;br&62; 看着一边风骚走位,一边向维京人投掷金汁的方心如,冯森抱起兜鍪,从队伍的最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60;br&62; 冯森在丕平眼中顶真的清澈眼神,在战场的烟尘中渐渐变化,变得如同这个时代的寻常的军阀一般残忍与嗜血。&60;br&62; “此战,斩一首积两功,冲阵积三功,夺旗积五功,战死者子嗣赏田五十亩。”冯森猛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大把索里达向他们砸去,“只要能赢,战利品我分毫不取,都是你们的!&60;br&62; 只要能赢,战后你们想怎么祭祀就怎么祭祀,哪怕拿战俘拿活人拿谁都随你!&60;br&62; 只要能赢,我给你们一生一世也花不完的荣华富贵!女人!财富!我都可以给你,只要能赢!只要能赢!&60;br&62; 诸君,我不知道你们看到了什么,但我看到了一片金山银海啊!去那里,砍下他们的人头,整个萨克森都是我们的,我们都会是上等人!永生永世的上等人!和那些富贵比起来,一条命何足道哉!所以,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杀!”&60;br&62; 最后,冯森几乎是嘶吼着对他们说出了这些话,在揭去平日伪装的面罩后,冯森作为一个藩镇军头的真相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他要用鲜血,自己人的鲜血和敌人的鲜血,铸造出一个属于他的彻底的胜利!王国!甚至是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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